“这就是你的不对,汉阳真人整了整衣衿,“削发人本是清心寡欲,人间之事本是涉外,与本身何干?”
“地府也管不了?”潘更始迷惑不解。
“雪溪”,汉阳真人约莫九十高龄,白发童颜,束了发髻,又着了玄裳,冲上了一壶武当的清茶,倒出了两三盏,雪溪道人闻了闻,饮了下去,“师父,武当的茶清是清,但不敷香。”
“师父此言差矣,大家自有大家品好,师父喜好武当的清,我却喝惯英红九号的浓浓香味,超然脱俗,天然是随心所欲。”雪溪道。
“天然是他,你还没死,做甚么鬼差。”
“姓钟的但是说话算话?”潘更始将信将疑的。
“既是定命,何必插手?”汉阳真人并不体贴。
青城山居,卢旺达藏在我的随身玉佩中,因瑶池圣地,幽冥之物不得现身,而潘叔,此时应当是雪溪道人,已在其恩师的居室当中。
“你若固执至此,遑论仙驾后能上天国。”汉阳真人叹了一口气,轻呷一口茶。
“鬼门关上那钟判官,前两日来青城呷茶,扣问了武当的事,你们没扰乱门关,也就能延年益寿。”
雪溪拿起了空无一滴的建盏,言:“像这茶盏,黑漆得无半点特性。”
“世人都是贪婪的,本身不去做,反而借用神力,若神明有求必应,必然令其民气不敷,贪欲遂增,到头来反害了本身,相反,若信了神明又脱手一试,他日事成,必觉得神明护佑之极,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好?”汉阳一说,雪溪顿无言以对。
“万历四十三年到永历三十七年共六十八年,从民国二十年到民国三十八年,那但是地府最忙的时候。”
汉阳真人轻放建盏,又问:“雪溪,可知崇祯年间人丁多少?”
“百岁人都升了仙,玉帝就不忙活了?”潘更始又问。
走到真人跟前,行作揖之礼,卢旺达忙从玉佩中出来,真人问:“你,可愿做鬼差?”
“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六合不公,吾当挺身而出,正其道而行之。”
“你美意义说,现在上面安逸得很,一个月也没几天忙的,玉帝一见死人骤降,早撤了阴曹四十八判司,可十殿阎罗和六十太岁尾大不掉,没法撤去,只好留着,现在只要人死,不然你们几个凡人,想见判官就见判官,谈何轻易?”
“这是地府开的前提。”汉阳真人摆了摆长袖,“你们两个私闯冥界,还不止一次,若不是钟文粹低调行事,你们俩早就不在人间了,自顾不暇还想着别人?”
“人间皆有其运转规律,人神鬼六合,自有定命,须遵六合规律,不成抗命行之,又怎可随心所欲?”
“九九八十一年?”卢旺达一惊,“我不干。”
汉阳真人弥补说,“我向钟判官保举,让他先做鬼差,只要坐满九九八十一年,便可投胎转世。”
“我们不作为,凭甚么让世人信奉我们,供奉我们?”雪溪反问。
“本来地府是鬼浮于事。”潘更始笑了一笑。
“我跟潘叔即便过了百岁,卢旺达也没过八十一年,换而言之我们位列仙班,他还是阴曹鬼吏还没投胎。”我犯口直言,“八十一年未免也太长了吧?”
“人活百岁,要这么长命何为?”雪溪道人不屑一顾,“人活一世安闲清闲,即便苦短也可及时行乐,何必难堪本身?”
“这你就目光短浅了,”汉阳真人笑道,“上了百岁可免受循环之苦,长生接管天庭眷顾,位列仙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