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玹道:“不杀,放了他。”
闻言,刺客的身躯微不成察地一颤,微小的呼吸亦变得混乱起来。
冬穗微微讶然,“殿下是说,北镇抚司的越抚使?”
刺客聋拉着脑袋,呛咳出一口血沫。
“那边是长公主的南阁呢。”吴有福眯着眼,了然笑道,“厂督大人要见她吗?”
东厂校场以西有座重兵扼守的监宫殿,过殿中三重铁门,便可见一延长至地底的入口。从入口往下行几十级台阶,阴沉潮湿之气劈面而来,乃是一座庞大的东厂地底监狱。
吴有福跟着沈玹的脚步,问道:“大人,这刺客是杀还是……”
冬穗下认识伸手摸了摸本身光滑的颈部,想了想,方回道:“如果成年以后才净的身,应当是有喉结的罢。”
顺着狭小的门缝望去,屋内光芒阴暗,沈玹长发披垂,高大的身影仅穿戴薄弱的红色内衣,背对着房门坐在梳洗台边,正拿着一柄森寒锋利的短刀鄙人巴处悄悄割划着甚么,收回近似发茬被剃去的轻微沙沙声。
沈玹寒着脸出了地牢,外头乌云初霁,乍泄天光。他忽的停了脚步,如有所思地望向南边某处的屋檐。
“说甚么呢。”沈玹收回视野,按着佩刀沉声道,“不过是,俄然有些不幸她。”
火光亮灭,狭长牢道黑皴皴的,一眼望不到绝顶,如同一张巨兽的嘴,吞噬着统统。
他这是……在刮胡子?
沈玹冷眼看他,嗤笑道,“还不算太笨。”
“厂督何出此言?”
但东厂保卫甚为严格,萧长宁没有获得沈玹的手信放行,出门时被番子挡了返来。
沈玹思考半晌,回身跨下刑台,走出审判堂。
但是未等她细看明白,沈玹像是发觉到她的存在,蓦地转过甚来,手中的短刀化作一道残影飞来,直直地钉在萧长宁面前的门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