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回身,忙叫丫环扶二人起来,招手叫怡宁畴昔,面上一团和蔼:“有日子不见了,快叫我瞧瞧长高了没有。”
李明微一一见礼。
李明微听罢几近出了一身盗汗,平常也罢,任天家如何威仪持重,风云诡谲,她自能临危稳定,处变不惊。可眼下,她是珠胎暗结之身呐!她敢投奔襄王,是因宿世她落魄之际,只要他曾伸手相扶,她在农庄惨痛垂死之际,身边也只他一报酬之一哭。放眼天下,若另有一人能为她依托,非襄郡王莫属。她能够在镶郡王府破釜沉舟,向他挑明有孕一事,赌他一腔密意善念,寻求庇护。而那举目无亲的深宫当中,一旦此事透露,谁能为她讳饰担负?纵她一死,也要背负一世臭名。她不能叫人说李鸿慈不但赃官误国,养得女儿也是个下作胚子。
天子离宫的时候立足看了两眼,一贯寡淡的面庞上不免挂了丝笑意,赞了句:“花是好花,只是过分脱俗,不免为世之所不容。”又看了看敏妃,“你分歧养如许的花,哪个没眼力的主子移过来的?”
那厢卫修仪未语,馨婉容便接腔道:“温姐姐这是欺负人,卫姐姐和我都是前年才从盛京来的,那里知你们都城旧事。”她长相孩子气,说话也软绵绵的,自有一番天真敬爱的娇憨姿势,卫修仪闻言但笑,附和志:“是哩,可不你们欺负人!”说话间看了眼李明微,只去瞧敏妃:“今儿可向娘娘讨个恩情,我们来了就不能白来,不拘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得让李女人露一手,让我们这些没见地的开开眼。”
宫人道:“三公主带了宁格格去御花圃了。”
敏妃同她们笑闹了一阵,方才笑眯眯的抬眸去看李明微:“先生见笑,我这个丫头常日最是混闹,不比宁儿一半费心,今后少不得劳先生废心了。”
才到门口就听一阵非常热烈的嬉笑之声,丫环打帘子请她出来,只见敏妃坐在南炕上首,下首坐个杏红琵琶襟旗袍的宫装美人,柳眉杏眼,非常标致。劈面一溜高几靠背椅,亦坐了两人,一个紫衣裳,一个蓝衣裳,一侧杌子又坐一绿一粉两人,更兼满屋的宫女,闻声动静全瞧过来。
“娘娘千岁。”宁格格亦随之施礼。
敏妃略点了点头,叮咛去请三公主来。公然三公主才来不久,即有人禀宁格格到。
但是她一贯长于假装,没有人看得出来她已经怕到极致。
但她没想到的是会牵涉到宫里,敏妃竟出面谏言将宁格格接入宫里与三公主为伴,未免迟误学业,也请她的女先生入宫一同讲课。此举明显得了太皇太后的心,跟着襄郡王回府,一道懿旨也落入了绛园。
她内心俄然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