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偏不倚,倒是正中了他因薛氏活力的心机,天子握着她的手看了她一会儿,蓦地哈哈大笑,笑罢方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我卿卿若则为官,必定是刚正不阿,雷霆铁血之辈。”
非买不成,甚么非买不成,那是芝麻大点儿喜好的东西万岁爷就非得给她弄到手不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陆满福内心头鄙弃,转念一想,这小兔崽子是个不好缠的,真要犯上倔劲了,恐怕就死也不卖,万岁爷好轻易交代一桩事,他不能真弄出性命来,可如果办不成差事,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内心一合计,他这发起倒是再好不过了,一则有李小主在,就算惹着了万岁爷,也不会出甚么差子,二则成也好不成也好,总能把他自个儿撇出来。
一时二个往画坊里去了,陆满福留下与掌柜谈判,那掌柜支支吾吾的不肯开口,只道小本买卖获咎不起人,那位小爷是个不好缠的,您二位如果不慎生了龃龉,我们小店今后还如何在姑苏城里混。
陆满福就看着人吃瘪的模样悄悄发笑,心道这天王老子唯我独尊的脾气是白养出来的?您且渐渐领教吧。正这么想着,就发觉自家主子爷抛来一个眼神儿,忙自怀中摸出一锭金子,递到了掌柜手中,压了压道:“这个您先拿着。”
打从听了那位薛小爷一言便是如此,想来十之□□要与姑苏薛氏有关,可庙堂之事,她无从置喙,也不便扣问,唯垂手坐在他中间,末端道出一句:“您如果心中滋扰,不若我们先归去吧。”
看上眼儿了呗,陆满福腹诽,面上却笑着道:“也是合了眼缘,我家娘子可贵喜好样东西,小少爷慢坐,我们好好打打筹议,只要您肯卖了这簪子,前提,随您开……”
薛连靠近,在他耳边低言几句,薛通面色微变。
明微抵挡不住这类赖皮劲儿,特长重一推他,嗤笑道:“又要谢我,又两手空空的来问我,您若想要我一句不谢,就直说了吧……”
“且留着,我感觉这簪子只得给你。”天子但望她轻牵嘴角,“旁人再不配了。”
圣上素爱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如果平常时候,听到这等谈吐,或会欣喜于民风教养,百姓识礼,有兴趣多说几句,可本日表情本是不佳,也就懒得同人周旋,不甚耐烦道:“你只把卖主是谁交代清楚了……”
磨磨缠缠的就是不肯说,赶巧那薛小少爷心血来潮亲身过来拿货,好巧不巧撞了个正着。
这么一想,也就痛痛快快应下了他,同掌柜的交代两句,带人往前头的别开馆去了。
掌柜的瞧方才那般架式,已是微微提了一颗心,恐就碰到强买强卖的,这几位不知深浅,那位卖主也是得最不起的人物,他小小一个金饰铺子,但是禁不起折腾。正忧心间,却听明微和和蔼气的问了这么一句话,立时松下一口气来。
虽向来到去不过一曲《庙门》的时候,明微也仍觉怠倦,却不会拂他的意义,点点头便随他出了门。
呵,原是这位!陆满福一敛眼睛。
“慢着――”陆满福伸手一挡,换了个脸似的点头带笑,“容我问一句,这簪子,薛小爷究竟要如何才肯脱手?”
话说完,东西也清算好了,便当利落落的起家号召了一句:“您慢坐,小爷另有事在身,就未几陪了。”
薛通连连打望了他两眼,抿抿嘴唇,犹然难下定夺似的,未置可否。一顿,却甩袖道:“我且奥妙归去安排接驾事件,这里先交给你,务必谨慎行事。”
薛连一言一语的转述,不紧不慢,一条条列举的层次清楚,可他这边说一句,薛通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未等他说完就猛地站起家,绕地团团转了两圈,急出了一脑门子的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