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崖子不发一言,盘蜒也不敢拜别,只见她闭目半晌,展开眼来,目光变得果断持重,不怒自威,她道:“盘蜒,你晓得我在想甚么?”
盘蜒叹道:“或许这山顶之上本就不该有人。正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狠。若总想高高在上,以江山为盘,百姓为棋,那便首当其冲,要忍耐那夺命的大风,待得风云变色,六合生患,山上的人便会遭殃。”
盘蜒道:“师父,人死不能复活,多思无益,徒留悲伤罢了。你乃世外高人,身份超卓,不久表情定能安然如初。”
雨崖子大喊:“不好!”在盘蜒印堂穴上一点,盘蜒鼻中鲜血长流,顷刻惊醒过来。
雨崖子道:“先前用不着,我让它歇上一会儿,但眼下要去我们神藏派,唯有借它之力。”本来万仙门人,修炼至第五层阶,便可遴选一神兽当作坐骑,可腾空飞翔,极其便利,千灵子、雨崖子皆是如此。
吕流馨年幼时曾见过这翠鸟,早就想坐上去尝尝,等三人坐稳,翠鸟嗖地一声,如飞箭般升上空中,穿云而去。
盘蜒提及梦话,答道:“师父.....我瞧见一....一座堆栈,堆栈中....空无一人。”
雨崖子脸上一红,说道:“你这孩子,没大没小?你又不是稚龄孩童,拉我手做甚么。”
盘蜒松了口气,将那笛子交还给她,雨崖子摇了点头,又取出那玉牌,一并塞给盘蜒,说道:“你替我收着,我不通乐理,也不想再惹乱心机。”盘蜒对那解谷极其怜悯,便依言收下。
雨崖子入迷半晌,说道:“此事只怕唯有破云层的六位仙家晓得,但众师尊自有筹算,若不欲奉告于人,我等也不便多问。”
盘蜒吓得不轻,忙道:“我听着呢,师父。”
盘蜒鼓足勇气,问道:“师父可知疆场之上,宗主与那万鬼的妖人说了些甚么?”
雨崖子问道:“你愣着做甚么?还不快吹?”
雨崖子喝道:“盘蜒,此事无需你过问。你乃万仙门人,岂能说这等不敬长辈的话?”
雨崖子道:“你起来,起来。万仙门中弟子极多,实在如你这般设法,有很多门人与你近似,总感觉受了蒙骗,忿忿不平。但正所谓‘高处不堪寒’,越到了上头,便越知定夺之艰巨,一言一行,皆不成忽视行事,不然必惹起轩然大波。”
雨崖子叹道:“我至今才知贰情意,回思旧事,悔之晚矣,这笛子确是他所留,我甚是珍惜。”
吕流馨甚是聪明,且自幼所学近于道学,再加上那疫狐与她相伴,内力根底踏实,又得雨崖子提点,稍后便觉一股真气游走于经脉当中,所到之处,便觉舒坦非常,雨崖子甚是欢乐,说道:“很好,很好,你刚一入门,便有如此进境,在我门下也算极其罕见了。”
盘蜒心想:“本来师父当时就在我头上,但却没认出我来。是了,在她眼中,我与其他百万凡人并无异同,她如何会记得我?”说道:“难怪师父意欲广招人才,引入万仙。”
盘蜒见她俯视群山,神刃山庄安于一隅,相较之下,极其纤细,说道:“师父但是在担忧万鬼?”
盘蜒竭力听了一会儿,又打起呼噜来,吕流馨怕雨崖子活力,想要将盘蜒唤醒,却见雨崖子留上了神,神采严峻万分,她在盘蜒耳畔轻声道:“盘蜒,你瞧见了甚么?”
雨崖子听盘蜒话里有话,暗含深意,正在深思,俄然盘蜒拉住她手掌,说道:“师父,我们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