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流馨道:“师父,你孤身一人....”
盘蜒心道:“这儿还只是一小半人手,泰荣、鲟鱼只怕兵分两路,各走一方,他们赶上了何事?”
雨崖子规复原状,走到灰袍人身边,见他骨骼凋碎,脸上全无痛苦神情,乃是一具活尸,更是愤怒,说道:“你这妖魔,胆敢偷学我万仙门神功?本门仙长定也被你害死了,是么?”
盘蜒手握那断骨,捧在胸口,仰着脑袋,痴聪慧呆,没闻声这话,雨崖子哼了一声,压下怨气。吕流馨劝道:“师父,盘蜒哥哥他.....他怕是受了惊吓,您莫要活力啦。”
这雨崖子所练的万仙门“暖石功”成就深厚,当今万仙当中鲜有人及,她将功力晋升至极致,由石化玉,比那失了仙气的“神骨术”要更加坚固,而她使出天运掌力,威势如排山倒海,也非那灰袍人能够抵挡。
那灰袍人全听不懂,身影一晃,黑刃刺向雨崖子。雨崖子道:“好,那我领教前辈剑法!”石剑微颤,顷刻连出十剑,剑尖银光闪闪,仿佛连星,剑上真气打击,郊野风啸如狂。
那人身形极瘦,仿佛只剩下骨架,袍子破褴褛烂,上头图案早已淡了,等他走近一些,看清此人脸孔,三人皆吃了一惊,晓得他决不能是活人。他脸皮干枯,皮肤碎裂,眼中无珠,并无嘴唇,只要两排灰白的牙齿。
雨崖子面带嘲笑,手掌伸开,一柄石剑破土而出,落在她手内心,那灰袍人从身上抽出一根肋骨,肋骨上黑火熊熊,化作一柄黑刃。两人行至间距三丈处停下,雨崖子朝那人微微躬身,那灰袍人一愣,也回了一礼。
这一招“虬龙出水”神妙无方,剑上力道极其惊人,她本拟将灰袍人一刀两断,但石剑触上那人长袍,只听“咣当”一声,竟似被铁钳夹住,雨崖子眉头一皱,手腕一翻,真力到处,两人身躯巨震,各自退开数丈。
吕流馨飞奔畴昔,将雨崖子扶起,雨崖子规复原貌,神采烦恼,说道:“不料....不料此人竟有这等手腕。”幸亏盘蜒出言提示,不然稍慢半晌,她被那骨灰正中肉身,便有性命之危,但饶是如此,她也受伤极重,遍体有力。
再走了十里路,那气脉消去,三人终究脚结壮地,只见面前一片灰蒙蒙的地盘,一眼望去,不见绝顶,空中似有白光浮动,一株株庞大枯萎的芦苇形貌妖异,随风闲逛,此地仿佛干枯的水池普通。
盘蜒正想谈笑几句,雨崖子喝道:“少给我嬉皮笑容的模样,都甚么时候了?到了紧急关头,你连馨儿一半都及不上。”盘蜒甚是愁闷,将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吕流馨瞧得佩服万分,暗想:“世上竟有这般精美的剑法,我一向觉得爹爹武功已当世罕见,但他若与师父过招,半招都抵挡不住。”
那灰袍人也顷刻间刺出十剑,招式与雨崖子一模一样,只是变了方位,以攻对攻,在雨崖子密不通风的守势中找着马脚。
再走不久,一座深弘远山横亘在前,将平原一分为二,雨崖子摆布张望,见地上一丛足迹,朝左走去,便也走向左方,前行不远,见绝壁之下,有一百多具尸身,瞪大眼睛,惊骇万状,恰是先进步来的北妖一行。
吕流馨将雨崖子扶起,说道:“师父,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得找处歇息歇息。”
瞬息间,灰袍人骨头炸裂,化作玄色粉末,涌了过来,雨崖子急运“暖石功”,身子化作玉石,砰地一声,直摔了出去,撞上山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