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侍卫见公主被打,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照理这主子落入仇敌手中受虐,侍卫岂能不誓死相救?但是面前这景象仿佛顺理成章,天经地义,便如老子打闺女普通,世人看得呆了,一时竟皆站立不动。
盘蜒撤去幻灵真气,诘责道:“小徒弟武功卓绝,掌法更令人敬佩,本日得见佛门绝学,可谓不虚此行。只是小徒弟先前见师门有难,为何不救?”
盘蜒此时已不敢有涓滴小觑之心,深思:“以万仙武学而论,他已至遁天不足。这‘小徒’但是磕・了・药么?年纪悄悄,怎能有这等工夫?”
无常问道:“仙家伤处不要紧么?”
非桂听得直打寒噤,斥道:“无常,在万仙仙家面前,休得无礼。”
盘蜒早知这和尚非同平常,这吊颈离地极高,非有绝俗轻功,难以跃上,又见他眼神不善,问道:“小和尚也想寻鄙人倒霉么?”
罗冉、罗响思忖:“这盘蜒方才救你一命,我们岂能做忘恩负义、趁人之危之事?”皆并不接口,沉默不语。
尤儿见腾空身子歪倾斜斜,大失所望,嗔道:“本来也不顶用!”腾空闻言,不由一个激灵。
盘蜒因而摸出那玉盘,道:“蝉鸣仙长特命我到来,将此物交给大师,传闻大师能晓得此中奥妙。”
盘蜒暗叫:“这老衲人但是装傻充愣?这‘小徒’短长得紧,不比无常差劲。”
那腾空仍不断窜改,手臂闲逛,真又变出六条胳膊来,猛一昂首,额头上一对牛角,正中一只凶暴的眼睛,闪着红光,恨恨张看。
非桂咳嗽一声,堆起笑容,说道:“盘蜒仙家施以援手,我等皆由衷感激,谢意不尽。”
非桂和尚毕竟欠了盘蜒极大恩典,江湖祖法,非得报恩不成。他问道:“盘蜒仙家,你朱紫事忙,本日为何拨冗来我寺中?可有老衲需效力之处?”
腾空和尚出招越来越快,一瞧之下,仿佛冒出六条新胳膊来,成了一八臂罗汉。盘蜒的五夜凝神功即使神妙,但也仅能保持不败。而这腾空小僧内力充沛,后劲极强,斗到百招开外,拳出如奔牛,掌落似龙卷,呼呼声响当中,这广场已被他打得尽是破洞。
非桂老衲急道:“盘蜒仙家,部下包涵,小徒绝无歹意。”
盘蜒面带笑意,点了点头道:“本来如此。”也不拆穿,不复多言。
无常笑道:“飞升隔世功,公然乃当世第一仙法。”随即又叹一口气,道:“可惜我佛门当年一场大难,祖宗传下来的工夫尽数失传,不然修比丘,转罗汉,没准倒也能与万仙一较高低了。”
腾空一转头,见到尤儿,大呼一声,俄然朝她扑去,盘蜒飞身赶上相救,与腾空对了一掌,这一掌已不再包涵,而敌手也已出尽尽力。
盘蜒想起当年的分物道人,心想:“这与吞山的邪法好生类似,但却更加毒手。”
盘蜒问道:“三遇三悟?”
尤儿听他老气横秋,满口经验,则想:“与他多说甚么?此人要吃我脑筋,我便不容他活活着上!”尖叫一声,又要发挥金缚术拿人,盘蜒捏住尤儿鼻子,尤儿心下一慌,又到了盘蜒怀里,盘蜒举掌便在她屁股上用力狠打,他掌中使上巧劲儿,打上去有如针扎,却不伤人,尤儿平生中哪曾受过这等酷刑?痛的眼泪直流,哀哀大哭,喊道:“你欺负小女人,是丢你自个儿的脸,坏你自个儿名声。”
盘蜒打量他几眼,反讽道:“只要大师不找我万仙费事,我万仙也是感激不尽。”
非桂和尚接过一瞧,衰老干枯的脸上暴露极欢乐的笑容,他道:“此物我也认得,乃是我佛三遇三悟的典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