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身子踏前,短剑对准盘蜒额头,对准盘蜒先前伤处,盘蜒不为所动,反而说道:“好剑法,好工夫。兔儿爷与剑合一,踏入高深境地,便是那天倾‘死绝剑’再如何短长,公子也毫不害怕。”
盘蜒笑道:“兔儿爷公子说甚么话来?我们曾击掌发誓,自当时起便是盟友。盟友盟友,勉强算是好朋友,好兄弟。我任由你死了,岂不便宜了你?坑害了本身?我若不助你夺得天剑派,我便成了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两人走入园中,只见熙熙攘攘的已站满了人,盘蜒张手变出一顶轻纱草帽,遮住天心头脸,天心奇道:“何必如此讳饰?”
行了一个时候,赶到折桂园外,只见园中奇花异草,春意盎然,装点清池,多有苍树古木,一座座亭台楼阁,一道道曲桥回廊,风景甚美,好像诗画。
盘蜒喊道:“兔儿爷,你没明白一件事。这比武夺帅,自来只看重身份、技艺。你身为天蝶枫红昔日仆人以后,理所当然有此资格。而你技艺若当真天下无敌,便算他们不平,也要打服他们。”
天心脸泛红晕,嗔道:“你先前碰我胸口,亲我...亲我嘴唇,趁人之危,莫非还是甚么好东西了?”
天心浅笑道:“好,好,我便听你的话。不然你这蛇精怪不知又有甚么鬼点子了。”
天心孤零零一人,无人保举,心下有些没底,但恰好不见盘蜒踪迹,正苍茫间,只听园外有很多人呼喊道:“讨钱帮泥丸分舵六百豪杰,前来拜见天心公子!”声音如雷转动,震得亭台隆隆作响。
天心笑道:“瞎搞明堂,好吧,我便....”盘蜒摆一摆手,钻入人群,消逝不见。
天椿点头道:“天秋兄弟年纪也不算太老,他既然有传位之意,天然要选个年纪悄悄,远景光亮之人,带领我天剑派窜改局面,创下一番大奇迹。我红脉当中,人才鼎盛,龙虎暗藏,这等幼年豪杰又怎会少了?”
盘蜒叹道:“也罢,也罢,这些臭名,我便委曲委曲,接受下来。但我这等当世一等一的美女人,你却叫我‘丑八怪,不要脸’,当真是古今奇冤,六合共愤了。”
天椿长老走上擂台,世人顿时静了下来,天椿说道:“我天蝶枫红高低英杰本日齐聚在此,便是为了选出一名本脉执掌,随后再争夺我天剑派掌门之位。本来嘛,此事本当由昔日执掌天禅兄弟主持,但天禅兄弟早已不问世事,更是下落不明,这叫无可何如,我天椿也只要勉为其难,不自量力的推举此事。”
又有一慢性子之人道:“我推举‘剑中将军’司徒天雪公子,当世剑术名家所学剑法,可谓贵精不贵多。天雪公子将一起‘雪花漫漫’练得入迷入化,足以与当世妙手争锋。”
盘蜒恼道:“你还敢骂我?娘娘腔,兔儿爷,小白脸,鼻涕虫,爱哭包,送命鬼。”
天心哈哈一笑,蓦地伤势发作,身子摇摆,盘蜒将他扶住,靠墙坐下,见天心嘴唇干渴,便下山取些水来,喂他喝下。
盘蜒道:“你但是胡涂了?天然是去折桂园,天蝶枫脉在那儿集会比武呢。”
天心呼吸短促,满脸红晕,心中大羞,说不出话来,盘蜒又检察他伤情,说道:“你明日还得去折桂园比武,伤势不能担搁。咱俩再治上一治。”
天心苦笑一声,沉默不语,他到此境地已然满足,万不肯再自寻烦恼,徒惹悲伤。
贰心头高兴,咧嘴大笑,仿佛又回到儿时学艺的光阴。当时他甚么都不懂,甚么都不想,无忧无虑,唯有从一柄短剑中汲取无尽头的欢愉。他伤势本仍沉重,但剑招自但是然生出,他便不觉痛,不惧死,不烦恼,不痴钝,天剑派的招式,各剑派的招式,自创的招式,如行云流水连在一块儿,一招、一式、一起、一套,相互再无别离,也瞧不出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