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受尽折磨而死的,你一边大喊着‘师海主上’,一边零琐细碎的宰割她,就在她父母面前将她残杀。因为甚么来着?啊,对了,她父母不肯她嫁给你,欲迫她嫁于旁人。她终究承诺了,是么?多么无情无义、无私刻毒的女人。你恨透了她,她莫非不成恨吗?你杀了她,她莫非不该杀吗?通过酷刑,你烙印惊骇,在她心中,在你脑海。你比世上任何人都体味她,她性命闭幕于你,你终究具有了她。”
冥坤回过甚,心中思路涌动,他喝道:“甚么梦?我从不做梦!”
这血脉迷心咒阵乃是借助惨死者怨气,以太乙法术,攻入仇敌心脉,令仇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身极难化解。盘蜒在梦境当中,曾以此应对仇敌,若殛毙太重,怨气冲天,即便强如天神,亦难豁免此灾。
过了好久,她缓过身来,抚摩身上肌肤,已柔滑光芒,如玉如萃。而她体内,充分的真气随心所欲的流淌着。
俄然,他顿时脑中一片空缺,仰天长啸,身子浮上半空,体内涌出波浪般的血水,裹住山谷中每一个兵士,化作铡刀、铁索、磨盘、滚刀、锯齿、铁鞭、剥皮削刃,长满尖刺的笼子、挖民气脏的弯钩,众将士身受剧痛,终究复苏过来,眼神惊惧,使出吃奶的力量惨叫,但到此境地,已无济于事。
尸海欢愉的处刑,迟缓的折磨,压榨这些濒死的灵魂,冥坤对他的仇恨将他逼迫出来,尸海光荣本身的决定,如略微迟些,冥坤便会丧失灵魂,沦为空壳,那尸海经心找寻的化身便毁于一旦了。
冥坤大声吼怒,那梦境如巨浪般卷来,令往昔悲剧重现,他抱住脑袋,大怒欲狂,如濒死野兽般来回冲杀,瞬息间杀人无数,赵杰大甲士心惶惑,正想退去,但氛围中血雾满盈,杀意洋洋,众将士也垂垂为之沉迷,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鼓荡胸腔,他们沦为野兽,乃至沦为屠夫,仿佛如能杀了冥坤,便是无上欢愉,如杀不了他,毕生都难放心。
冥坤勃然大怒,他手指导出,指力所及,顷刻杀了十数人,血流如注,染红沙土,赵杰雄师自也大怒,赵杰喊道:“将此人杀了!”因而雄师涌上,将冥坤团团包抄,刀枪剑戟,似磨盘般朝冥坤碾去。
盘蜒身子开裂,现出无数伤口,鲜血如瀑,那是他使动庄周梦蝶,呼唤蚩尤残魄的代价,霜然在他身上一拍,内力到处,他血流立止。再将他搂入怀中,两人如情侣般温存着。
他回到俦国都城时已是深夜,四下乌黑,星光隐逸。霜然曾随盘蜒来到此地,在皇宫中有一间独居小院。
他知景象不妙,事到现在,唯有舍了这化身,将灵魂遁入国土,重新追求一化身,或等魔猎之时再图抨击,可稍一动念,发觉本身竟没法将灵魂抽离,尸海环顾四周,见巨木成墙,经心漫衍,瞬时恍然大悟,怒道:“你这是‘血脉迷心咒阵’?”
霜然悄悄一推,盘蜒退后几步,她想起两人之间商定,心头感慨万千,震惊心弦,她愣了半晌,将那脑筋捧在手心,吃了一小口,只觉美好滋味儿流遍满身,激起她忍耐已久的食欲。
他怕总有一天,那食欲发作出来,他再没法节制心神。正如面前,他方才杀了一名阎王,那将来呢?他会杀更多的人,乃至激发更多的灾害么?
霜然柔声道:“盘蜒,盘蜒,你待我真好,我该如何酬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