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数年中的梦境里,她无数次堕入绝望与哀痛,却在外人面前笑容如常。奇特的是,自从她爱子重伤,血云与她同谋以后,她便如释重负,能睡得安稳了,就像明知必死的死囚,再无半点牵挂。
盘蜒递过一柄匕首,罗芳林紧紧捏住,她走到两个皇子面前,摇醒了他们。
我是皇后,这天下属于我了。
盘蜒在她手腕一握,罗芳林半身麻痹,软倒在地,他跪在她面前,眼神苦楚,泪水如洪,低头向她认错。而罗芳林兀高傲怒,眼中几近要喷出火来。
罗芳林蓦地娇躯发颤,如沉入冰水中,她颤声道:“甚么火怪,冰怪,木怪?”
盘蜒腾空一指,幻灵真气涌入罗芳林脑中,她“啊”地一声,顿时回想起往昔各种景象:她想起花圃里头,他们欺负她孩儿,说他们乃是妖孽;她想起此二人愣愣望着她,稚嫩的眼睛里尽是邪念;她想起他们将本身孩儿推向残暴的妖魔,却洋洋对劲,毫无惭愧。
罗芳林点头道:“我单独一人,无需旁人互助。”
她颤声道:“我.....我.....为何非要如此?罗蟠死了,我...”
罗芳林俄然恼了,说道:“我是为了我们的孩儿!罗蟠嫉恨贤达,对你诸般防备,我若....若不听他所言,保不住我们百口性命!”
血云道:“另有一婆娘有了身孕,但已被我宰了。你又杀了罗蟠,一众大臣正忙着找此二人。”
血云咧嘴而笑,罗芳林看不清他的脸,只看清那乌黑的牙齿,她一向感觉此人是场幻觉,是个假象,他并无脸面,只不过带着一张人皮面具。
可别一时忽视,引狼入室,罗蟠毕竟是你的亲人。
佛像下睡着一人,罗芳林走近几步,那人惊醒,昂首看她,罗芳林“啊”地一声,喊道:“盘蜒智囊?”
盘蜒喃喃问道:“就只要这二人了么?另有旁人么?”
东采英黯然道:“是我无能,难以....难以保护你与孩儿。但罗蟠若当本相欺,我也绝非束手待毙之徒。”
盘蜒道:“我不晓得,我...我可巧来到这庙中,你....你与他约在这儿会面?”
罗芳林摇了点头,匕首划动,刺死一人。另一人吓破了胆,哇哇大呼。罗芳林悄悄听了半晌,心中并无怜悯,反而涌起复仇的称心。
血云指了指那两个胖小子,说道:“皇后娘娘,这便脱手吧。”
罗芳林身子摇摆,似将近哭出来了,她喜道:“真的?真的?你当真....当真胜利了?但他身边妙手浩繁,你如何....”
盘蜒道:“我精通幻灵掌法,迩来又有长进,我招来火怪、冰怪、木怪、土怪....”他神智混乱,想也不想,一股脑将刺杀之事颠三倒四的讲了出来。
她道:“让血云出来!”
局势停顿至今,与血云所料分毫不差,罗蟠各种行动,诸般言行,皆好像受血云把持普通,此人狡计之深,谋虑之远,委实令人毛骨悚然,与虎谋皮,焉得善终?这报酬何穷竭心智互助本身?
血云道:“思疑?他们早定了心机,猜测必是巢国余党动手,便是我在他们面前自认凶手,也准被他们认作疯子,追打出宫。你机会选的不错,那未欢王受你教唆,调集雄师,攻打皇城,救援巢君,而那冰火土木四怪又被一口咬定是万鬼所召,皇后娘娘远在千里以外,更是毫无怀疑。如此那里还会有旁的主使?”
罗芳林一个颤抖,看看两个侄儿,又看看盘蜒血云。两个胖小子昏死在地,盘蜒目光板滞,而血云还是脸孔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