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更急:“爹!……”
小将咬牙,行了一礼,恨恨而去。
若细心去看,去还能看到村中有一茅舍中,似隐有灯火明灭。
老将难以置信道:“我军孤悬无援,守住朔州城已是不易,如何还能再劳师出征?再者那耶律斜轸挟大胜之势,兵锋正盛,又依寰州坚城,以逸待劳,如此去攻,难道以卵击石,自陷绝地!”
潘王二人处心积虑,令谕上只是让他撤回百姓,这并没甚么不当,固然在这当口上这么做也是在难堪人,但珍惜百姓谁都说不出甚么来。
“哈哈哈,杨将军公然无愧无敌之名,鄙人便预祝将军旗开得胜,鄙人还要归去复命,就此告别!”
老将脸上阴晴难定,令上帅印天然无假,只是如此才让他胸中郁气难出。
杨业虎目开合:“嗯?你敢违背军令!”
杨业此人声望过分显赫,此次北伐四路雄师,其他三路尽皆溃败,余下西路雄师虽连复数州,却尽赖杨业之功,本来将他打发到朔州就是因为忌其功大,用心将他调远,谁想情势在这时急转直下。
先是东路曹彬雄师被伏兵败,中路田重闻得败讯,惶恐之下又是溃败,再来就是应、寰两州被辽军夺回,逼得本来大胜的西路军也要撤兵。
固然已定下毒计要坑害杨业,但他们明显深知以杨业之能,这一定是条死路,他一定不能在这类情势下将四州百姓安危撤回。
老将凝目眺望城外,那郊野之处,虽已颠末收殓,却还是血迹斑斑,混乱凋敝,城墙上多有破坏,不丢脸出方才经历一场惨烈撕杀。
一豪气不凡的银甲小将从城楼走来,站到老将身后,踌躇好久才道:“父帅,辽军已久无动静,父帅何不下去歇息一番,也好养精蓄锐。”
文士嘲笑道:“杨将军请慎言,令谕上的帅印是真是假,莫非杨将军不知?如此作态但是对主帅不满?想要方命不成?”
文士视他忿怒如无物,笑眯眯道:“这个鄙人便不得而知了,想是潘相自有策划,杨将军听令便是。”
……
“潘相也是知兵之人,如何会下如此令谕!”
宋自建国以来,就极忌武人,文士这话放在别人身上已经是诛心之言,特别是放到杨业身上,他本为北汉降将,又声望显赫,现在更是独领数万精兵,情势本就敏感。
以是来传令的才是这文士,而不但是派一兵卒来。便是为了激得杨业裹带百姓回撤之时,更要他硬撼辽军,使他首尾难顾,自断活路。
杨业回身看身寰州城方向,面上才暴露疲、老之态。
山坳之阴,有一孤村,此时孤村中一片死寂,仿佛空无一人。
老将接过布帛,一扫而过,虎目顿时一瞪怒喝:“潘相如何会下如此荒唐之令!”
很有些悲惨地偏过甚,重重道:“末将……领命!”
很久,才长吸一口气:“不敢,既然潘相有令,本将自当顺从,只是此事不易,还请使者回转潘相,脱期些光阴,容我策划安妥,才好保四州百姓安然南归。”
“报!禀副帅,有潘大帅使者到!”
等他走了,银甲小将忍不住急道:“爹!我们真要攻寰州?”
“耶律斜轸此人兵法策画俱是不凡,但为人放荡,其行事也激进好弄奇险,他这两日却只谨守寰州城内,不复前日急攻之势,实是出奇。我军又失了寰、应二州,断了来往要道,使我军与东路、中路两军讯息迟缓,如同失了耳目,怕是那几路雄师有了变故。”
未几时,一文士便从城头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