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正在网兜中被奉上马车的大鲤鱼俄然狠狠一甩尾巴,‘啊呀’一声痛呼,七八个力夫被这条大鲤鱼一尾巴摔得跌倒在地,一个个狼狈非常的在地上滚了好几滚。
“这位荀钰荀大夫子,能每天烧得起百年龙涎香和养神木香油……嚇,换了我,我也不做那议政大夫了,找个风景绝丽之地,找几房小妾,这比做皇上还痛快啊!”
“何止几房小妾?”鼠爷轻巧的窜到了楚天肩膀上,凑到他耳朵边低声嘀咕:“不晓得他正妻丢在哪去了,归正书院中没有他的正妻。但是他正儿八经的小妾就有十八房,个个如花似玉哪。小妾也就罢了,他贴身侍女就有九九八十一人!”
高低七层的楼阁斗拱飞檐,檐角挂着拳头大小的风铃,远远看去数百个风铃金光灿灿,竟然尽是赤金打造而成。
站在老黄狼的背上死力踮起脚尖,视野堪堪超越院墙的高度,就看到院门前面是很大一块青石铺成的广场,摆布一列列整齐的教舍宽广敞亮,青砖黑瓦、利落洁白。
“呵呵,谁说它们不挣扎的?”楚天干笑了起来,缓慢的转头向屋檐上趴着啃尾巴的鼠爷看了一眼。
楚天向书院内张望的时候,也不晓得是谁有这般雅兴,那楼阁的最高一层统统门窗尽数开启,有人在弹弹琴瑟,‘仙翁仙翁’的琴音随风传来,混着风铃的‘叮咚’声煞是动听。
阳光恰是光辉,水槽中一丈二尺长的金鳞大鲤鱼浑身金鳞熠熠生辉,长长的鱼须子微微颤栗,一样是金灿烂目,差点就刺瞎了凌福的一对儿狗眼。
乢州乃大晋边荒新立之州,过往只要一座州府设立的府学,学中传授、博士学业平平,乢州城天然也没有几个超卓的读书人。
双手背在身后,凌福大摇大摆的带着童仆到了一架马车边,艰巨的攀着车辕往水槽里看了一眼。
楚天站在老黄狼背上喃喃自语,就看这书院用院墙将全部乢山圈起来独占风景的霸道做派,再看看用赤金打造风铃的豪阔,以及常日里就燃烧百年龙涎香和养神木树心香油的豪华,这位荀钰老夫子,不好对于呵。
鼠爷很有些恼羞成怒的点了点头,偷偷摸摸的蹿下了屋檐,溜到了最前面的一架马车上。这里间隔乢山书院还稀有十里地,充足鼠爷对这些金鳞大鲤鱼做点手脚,让它们的‘高矮胖瘦’产生一些纤细的窜改。
更有一股淡淡的暖香随风而至,楚天、阿狗、阿雀同时抽了抽鼻子,同时咧了咧嘴。
最高不过两百多丈的乢山耸峙在乢州城的西南角,漫山遍野尽是千年以上的老梅树,夏季飘雪之时满山梅花盛开,香气飘溢乢州城,香梅雪景可谓乢州第一名胜。
这等妙物一向被大晋朝廷死死掌控在手中,市道上可贵一见,就算有,那也是天文数字的高价。
一丈二尺长的金鳞大鲤鱼非常沉重,加上特制的水槽更是重达万斤,鱼市找不到神骏的挽马,依托那些驽马拉车,戋戋数十里硬是破钞了两个多时候,从天没亮一向忙活到了天气大亮,楚天这才带着一群汗流浃背的车夫和力夫站在了乢山书院门前。
更加霸道的是,这书院的院墙从山脚蜿蜒延长出去,将全部乢山就包括此中。
乢州位于大晋西南蛮荒之地,龙涎香却只产于大晋东边本地地带。西南到东海之滨相隔何止十万八千里,那边的一条海鱼干运到乢州,代价都要翻上起码百倍,何况是在本来就代价极高的龙涎香呢?
书院的两扇大门无声的开启,十几个身穿红色丝绸短打扮的童仆排着整齐的步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