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与太子殿下多说两句?”沈大夫人坐在席间,不动声色地问本身的女儿。
沈兰池坐得远,听不见阮碧秋在说些甚么,只见得她偶尔低下头去,与沈桐映私语一阵,髻上的白珠微微一晃,似一颗星子般,惹得兰池时不时地去看上一眼。
看到女人这副羞怯模样,陆麒阳的狐朋狗友们顿时有了精力,立即提及鼓动的话来。甚么“这位蜜斯可真是一名才子”、“不比沈二蜜斯差”、“在此一撞实乃有缘”。
看到陆麒阳,兰池就在心底嘟囔一句:这家伙还欠她半条命呢。
那女子见到面前人是镇南王府的世子,便微微飞红了脸颊,道:“见过世子。”
“这位女人,你的发簪有些歪了。”好久后,陆麒阳点头。
陆麒阳还真是动起了奇特的歪脑筋。
沈兰池发笑。
只是,这阮侧妃命不大好,嫁给太子才半年多,便俄然暴病而亡。
兰池内心天然是有算盘的。
眼看着女人跑远了,狐朋狗友们都收回了可惜的声音。
早在沈桐映与阮碧秋窃保私语之时,她就已猜到二人要做何事了。毕竟,宿世,在这给二皇子拂尘洗尘的宫宴上也产生了一模一样的事儿——
昂首一看,那枚银簪子却呈现在了一名宫女的头上。
陆麒阳平素贪玩, 与另几个堂兄弟结了伴, 整日里游走贩子、走马斗鸡,乃是陆氏一脉中出了名的纨绔后辈。便是到了宫宴如许的处所, 张口杜口也不过是说那些女子们色彩多少, 一副全无弘愿的模样。
说罢,沈桐映便唤来婢女红袖,对她私语一番。红袖点头,便托起桐映面前一盏酒水,朝着沈兰池那儿去了。
不就是一个“太子妃”的名号么?
也不知陆子响图个甚么劲?
“每天当着面数落人家丑,便是青梅竹马,也讨人嫌呐。”
他这一回身,便与一名娇弱女子撞了满怀。
更何况,他的模样又生得极好。笑一笑,眼里便有一分含混的轻浮,总能让人羞红了脸。
陆麒阳的目光扫过女人的头顶与发髻,落在她的发簪上。簪子上细心雕了银菊花瓣儿,细细的花丝栩栩如生,技术煞是精美。
宿世,陆兆业在迎娶沈兰池过门前,顶着满朝风言风语,纳了一名侧妃。那名令陆兆业不吝惹怒沈家也要纳娶的女子,便是这阮碧秋。
如果她的流言流言真能让陆兆业内心不痛快,继而断绝了娶她的心机,那她也乐见其成。只不过,这流言流言的工具,须得她本身来挑。
不幸宿世的陆子响摔断了腿,撞着她换衣服时,右脚还绑着,不利的他乃是用一条腿一蹦一跳,蹦跶着进了偏殿的。
“太子殿下见到我,便如见到老虎似的,没说上几句就走了。”沈兰池拨弄了一下红色的指甲盖儿,语气慢悠悠地,“娘是真的铁了心,要女儿嫁给这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