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朝天也对武安王府日渐强大的气力,非常心忧,现在竟沉默无语。
“可本日兰若寺战后,却立时就有人上书弹劾,说武安王不但私掀战事,与静池剑斋树敌,扳连无数军民死伤。又在王府中豢养大量武者玄修,已超出了臣子的本分规制。更在本日,殛毙朝廷忠良”
这般说着,天圣帝的面上倒是现出了笑意。他已经好久没闻声,米朝天这么直白露骨,不吝使他生怒的劝谏了。
“不消理睬,朕已年老,活不了几年了。此无关朝政大局之事,莫非还不能容朕率性一二?”
可随后他却又微微一叹,转头看向了那枚被他放在桌案前的玉玺:“公然,便是米伴伴你,也更看好冲儿。可有些事,米伴伴你不知!即便朕想要让冲儿继位,也毫不会让他入继皇嗣,承担那些他不该承担的东西。有些事情,还是就此断绝的好。朕也甘愿,给天佑他们一次机遇。”
不过此事虽是非关朝政,无需走政事堂。可郡主封号,倒是属于外命妇,仍在礼部与吏部的统领之下。故而此事仍需外朝允准,而王安石等朝臣,必然是要尽力禁止的。
可米朝天却已没了劝止之意,心想乱就乱,自有那位武安王去劳心。
米朝天无法,只能顺着天圣帝的语气道:“以奴婢看来,武安王一应所为,都是为了自保。太学主回归期近,可我大秦却仍无对抗之力,且内患重重。奴婢亦常担忧,待太学主再次来临此世,我大秦该如何应对?武安王为此恐忧,亦为人之常情。可这景象悠长下去,恐于国无益。”
米朝天不由再一愣神,心想这位陛下,竟然是这么想的?
“端华么?”
然后下一刻,他就听天圣帝,收回了一声轻笑:“不愧是我家冲儿,好一个引君入瓮。静池剑斋二十余位伪建国折戟沉沙,这一战,可真是妙极。”
且如陛下身亡,这满朝以内,另有何人能包管陛部属意的新君登极,而不被太学主摆布?又有谁来保持三年来大秦之新政,王安石么
不过见天圣帝那讳莫如深的神采,他也不再问。且此时米朝天,也模糊有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猜想。
当年他不觉得意,可现下想来,却觉骇然,莫非这是真的不成
不过米朝天估计,天圣帝这还是爱屋及乌。嬴月儿能得此封号,多数还是武安王殿下的原因。
米朝天听出天圣帝的喜意,也深知本日这位陛下心机,当下亦俯身恭贺:“臣贺陛下,此战以后,武安王府根底已稳,起码秦境以内,再难有人撼动。”
天圣帝的语音一顿:“米大伴你是如何看的?“
二皇子嬴天佑与四皇子嬴仇万会如何,他不得而知。可如五皇子嬴瑾瑜,六皇子嬴天策这几位,只怕都恨不得那太学主,将武安王府高低尽数屠尽了才好,又岂会脱手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