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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容华夫人神采煞白,玉盏脱手跌落碎了满地,她犹不敢置信地动愣在那边,目光略显板滞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亲儿子李玑,口中吃吃道:“你、你说谁毒发身亡了?”
“已经产生了的事,现在说这些另有甚么用?”祁王也有些心浮气躁了,竟与母妃一样闹起情感来,“儿臣是来找您一道出主张的,可不是来听您怨怨叨叨。”
“佘、佘公公探了他的鼻息,说、说是没气儿了。”祁王也自发不利透顶,如何就摊上这桩毒手的事,像是莫名其妙被甚么人当枪使了,“用银针插进饭菜里,公然试出被人下毒……”
“父、父皇他、他还不晓得!”祁王擦擦脑门子上的汗,惊奇不定隧道:“佘公公惶恐失措地跑去禀告此事,却被御前侍卫强行禁止在西泠宫政殿外。父皇他、他仿佛另有紧急之事,不让任何人擅闯政殿,拒见统统人,一向在政殿内与兵部尚书王冕密谈。西泠宫那头,流派紧闭,儿臣都进不去,这才回了母妃这里……”
“紧闭政殿?拒见统统人?”本该为此感到光荣的德妃,神采却又变了,模糊觉着:今儿宫里的氛围不对!“玑儿,你来之前,母妃方才得知一个动静――快意宫刚才也紧闭了流派,不允任何人出入!”
除了留下几个贴内心的亲信,养神殿内再无旁人。
中了毒酒之毒、堕入昏倒中的少年,此时已然被转移到养神殿内配房,安设在了大床上,躺在柔嫩温香的被褥里,由贵妃娘娘亲身关照着。
熏香袅袅,一室清幽。
蓥娘靠坐在床沿,低头凝睇着床上躺着的少年,她面泛多少庞大的神采,细细打量着昏倒中的人儿,目光从少年端倪之间,渐移到少年左胸处。
将血水倾倒出去,又将满盆清澈的温水端进内厢,如此繁忙了一阵,直到端出来的水盆里,再寻不到一丝赤色,侍婢们才十足退了出去,与那几个内侍寺人一道,跪在幔帐外,内配房就只要娘娘与那少年娇客,伶仃相处。
“母、母妃……”已然斥退了摆布侍婢,殿内再无闲杂耳目,祁王李玑跪在德妃面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面色惶惑,带着哭腔恳求道:“您快想体例救救儿臣吧!这、这事真不是儿臣干的!儿臣只是气不过世子常日里倨傲放肆的气势,见他沦为阶下囚,想去看他狼狈的样,小小惩戒一下,小小的出一口气……儿臣真的没有在他的饭菜里下毒啊!”
“这、这可如何是好?”匡宗还没有御前提审逆贼,此人就在掖庭内狱暴毙,一旦究查起来,她的宝贝儿子岂不得遭殃?!
“快意宫?!”祁王李玑一下子蒙住,喃喃道:“本日这一个个的……都如何了?”
快意宫内氛围凝重,四下里遍及了人手,严加防备,防着外来的耳目及眼线,贵妃娘娘亲身调教的一些内侍寺人,周到地看管在每一个可供出入的门径,既拦着里头的宫人出去,也禁止了外头的闲人出去。
衣衿撩开,少年的肌肤瓷般无瑕,唯独,在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落有胎记,好像盛\开了一朵曼珠沙华,丝丝缕缕的花瓣,倒披针形,边沿呈皱波状,艳红之色,像是一根根的红线伸展后、交叉缠绕出的图腾,妖艳之致!
“宫廷内狱出了这类事,最大的怀疑,还不是落在给犯人送饭菜的佘公公头上么?”德妃稍稍收敛了脾气,一副局促妒忌的气度,挖空心机般的做这妇人之见:“既然宫里有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你随佘公公一道去了掖庭地牢,你把错误都推给他,不就行了?等等,该不会……就是他往饭菜里下的毒吧?他才决计拖着你一道去掖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