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被晾在了门口的石中徕,目光追着天儿分开的方向,伸出去的手忽又缩了返来,摸摸自个的鼻子,他倒也见机隧道:“罢了,愚兄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是该归去了。”
饶是性子温馨、知书达理的凤伶,乍听娘娘此言,仍吃惊得有些失态,竟从座椅上霍地站起,失声惊呼:“这画中人是、是娘娘的皇儿?”这么多年了,她只知除了元臻哥哥,公孙伯羊另有一个弟子,却不知,那画中人竟是皇子的身份!
宫中这两日不太安静,快意宫召回皇宗子李珩的动静,在奥妙地分散、传遍了后宫每个角落,但,珩殿下的身份毕竟尚未公开,为制止横生枝节,沲岚仍持着谨慎谨慎的态度,唤羿天为“丁公子”。
迎宾宫舍南院东配房,一阵“笃笃”拍门声,惊扰了房内才睡下不久的高朋,石中徕披衣趿鞋、睡眼惺忪地前来开门。
快意宫内一处待客雅居,木质阁楼普通,青藤爬满小楼外墙,楼内清冷,厅堂处一人端坐,云罗锦缎、发髻高绾,挺着纤秀颈项,耳垂一对儿明珠坠子在阳光中微微闲逛,光彩照人,浑身披发着淡淡的墨香,端倪流波清扬婉兮,伊人,恰是奉贵妃懿旨深夜入宫、天亮后仍未拜别的镇国公之女,凤伶女人。
跟着轻语声,一袭轻衫、少年劲瘦的身影便从房内踱步而出,站到了门口,沲岚一脸板滞地看着门里站的“师兄弟”,心说这两人豪情也太好了,竟然整宿同房同榻而睡,日上三竿也不起,难怪刚才宫人面现难堪地回禀她:不敢私行拍门打搅,连早膳亦未送入房内。
门一开,门里门外的人相互打了个照面,一个是赶快拉紧衣衿,稍觉不安闲地呐呐着问:“沲岚姑姑?这大朝晨的,你如何来啦?”一个则目泛异色,古怪地瞄着门里:“大朝晨?都快晌午了,丁公子昨夜里……难不成是与石门主您一道在、在这房中安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