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自打蛮玄子接掌天机观后,一派道貌岸然的做派,即便他现在人不在道观,天机弟子也得恪守清规戒律,瞧那一个个的小身板,整日里茹素吃得面如菜色,身形瘦薄如纸,一阵风就能把人给吹到天上去。
穿戴祥记裁制的新衣,已然换了一身行头的羿天,找着四年前出逃的那条后山“一线天”的隐蔽途径,神不知鬼不觉地重返天机观,先是单独登上玄天阁九天神坛,眺望比邻的宫城,再俯视天机观内一砖一瓦,与影象中的气象是一模一样,唯叹目前物是人非!
“结印?!”敢放话封了三清殿、拆天机观的台,也就只要被他们当作神尊一样供奉的皇族中人了!
“竟有这等事?!”胖球两眼都瞪圆了,“没走前门?那他又是如何出去的?”
胖球忙谨慎地凑上前,眯眼赔笑,往高朋身上直打量,嘴里头打个哈哈:“贫道有为子,敢问尊驾贵姓大……”
小师弟也是雾煞煞地直点头,正与大师兄面面相觑呢,那头又跑过来个传话的弟子,心急火燎地喊:“大师兄――不得了了――那位客人放话了,说您如果再不从速畴昔,人家可就要结印拆香炉啦!”
“大师兄您曲解了!”传话儿的小弟子大吐苦水,“那位客人如果打前门进,走灵山的白云石门路时,守门的就得上前问明身份,接拜帖来通传了!可、可大伙儿都没见前门有人来呀,也不知那位客人是打那里冒出来的,一露面就已经坐到三清殿了,并且还晓得我们观里的端方,指了然要大师兄您从速畴昔!”
天气已晚,与宫城比邻的灵山之上,暮鼓声一歇,又有炊烟袅袅升腾,天机观中一众弟子,做晚课,而后入后厨用膳,清粥素菜汤,配一个馒头,半点荤腥都不沾,全然不似鞫容执掌天机时,不戒荤腥不辟谷的优胜报酬。
话没说完,就见高朋回身来看他,那眼神端的惊人,盯得贰内心头发毛,赶快垂下视野,肃立一旁不敢冒昧。
等了未几久,刚才去唤人的弟子,就随一个胖乎乎的道人返来了,不等对方详加查问,羿天先发制人,打断对方的话,反问道:“怎的才来?”
后厨用膳时,长桌旁条条长板凳,两排儿坐的清一色“仙风道骨”如同纸片人的弟子门徒里,一眼就能看到个“胖墩儿”最最与众分歧,此人是“无”字辈的,道号“有为子”,是蛮玄子自个儿带到天机观来的座下大弟子。
“干、干干干……”胖球一急就磕巴,咬着舌尖把“赶”说成了“干”,干了半天赋调出一句:“……干、从速去呀,还愣着找死么?!”话落,当即跑起来。
颠着浑身肥腻的赘肉,胖球气喘吁吁地跑到三清殿,甩汗进门一看,一个绛衫少年负手于三清殿供奉祖师爷的神像龛香烛案前、踱步走来走去,看似等得不耐烦。
好嘛,这返来的客人实不简朴哪,敢摆那么大的谱、端那么大的架子,冲天机观首徒颐指气使的,狂劲实足,一准儿是个惹不起的主!
弟子们虽心知肚明,却不敢多说甚么,只是偶尔记念本来的师尊鞫容,碍于圣上天威,却不得不去接管眼下的新掌教蛮玄子,为保全性命,当年鞫容犯事时,弟子们决计留万言书唾骂师尊操行不端,与之划清边界,对新掌教巴结拍马,但是这统统不过是大要工夫,弟子们内心还是记得鞫容当初对他们的好,是鞫容将乞丐孤儿的他们收留在门下,这份恩典,天机弟子铭记于心,对蛮玄子多数是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