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周遭静悄悄的,反观天子寝宫那头,掌灯齐明,亮如白天,禁军兵士防备森严,殿廊、石阶上,御前跨刀侍卫一拨拨的,或肃容站岗,或来回巡查。
往南境平叛、停止藩镇节度使之乱的匡宗,究竟遭受了甚么,眼下,除了当事人和参与者,外人尚不得知。
……
“胡说!圣上清楚是大捷而归,此次御驾亲交战果累累,你们瞧见没――圣上返回宫城时,龙雕战车的火线,还跟着数辆囚车,逆贼苗启3、周义山等人,被圣上的亲兵活捉活捉,实乃大快民气!”
连漫衍在内里的那些铁面军兵力,也被圣旨急召,连续有统帅领兵而至,一层层的设防,将京畿重地守得密不通风,长安城在重兵扼守下,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承天门外的文武百官仿佛盘算了主张,要熬到明日早朝,久不肯拜别,晏公他们也一向在太极殿外跪着。
铁面军三路人马已撤出宫城,却在宫墙以外周到设防,并未立时返回虎帐。
此时现在――
长安百姓不晓得产生了甚么,只知本日未时,城楼之上俄然伐鼓,城门白天紧闭,城外一阵铁蹄纷沓,似有内奸来犯。――在军防营、京师兵出动之前,城外金戈铁马般纷沓而至的那阵躁动,俄然又似退潮般散去,城楼伐鼓声半晌就停。
晏公与数位肱骨重臣,正沉默跪在帝宫太极殿外,已跪了多时,入夜后北风彻骨,冻得人神采发白,双腿膝盖跪得酸疼发麻,浑身打摆子,他们仍咬牙对峙,见不到圣上,毫不起家。
暴君负伤在身,狂躁发怒,如同虎吼的声声怒叱、穿耳欲裂,高公公吓得浑身打一激灵,忙不迭应诺,慌里镇静去催人从速过来。
“陈阁老此言极是,风,无孔不入!东宫有无出事,各位臣公何不看看晏大人在做甚么?”
特别是长安宫城表里的设防之周到,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铠甲,几近望不到头,尽是铁面军的勇猛将士,排兵布阵的场面,令人咋舌!
心口默念,晏公怕极了东宫那边传来不好的动静,特别是彻夜,倘若报丧的钟声在宫城敲响,那就意味着――
看此景象,匡宗当真是负伤而归!
年初御驾亲征,暴君就遭到前任兵部尚书之子邱筠杰的背叛相向,身受重伤,落下旧疾;到了年底,一心想要杀尽天下逆贼、重展雄风的暴君,又一次御驾亲征,成果……
猝然,幔帐内传出“乒啷”声响,方才端着汤药出来的内侍宦,滚爬着跌冲出来,将暴君摔砸在地上的玉碗碎片谨慎捡起,宫娥急来帮手擦拭流淌在地上的药汁残渣。
沉寂夜色中,一派萧杀氛围,特别是天子寝宫内,一股暴戾杀气,迫得宫奴们呼吸不畅,胆战心惊!
“必然要挺住,必然要挺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