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庆阳行宫内一队车马缓缓驶出,出宫后,一起向北而去。
宁然独自走出殿外,只觉外头的阳光格外刺目,她紧眯着眸子,了望避暑山庄地点的方位,内心俄然空落落的,带着莫名的忐忑不安,――他在宫里时,她不想见他;他出宫去了,她内心竟有些慌。
君臣一合计,竟然定见高度同一。
“小主子,”宫婢端着水盆纷繁退了出去,小欣上前来,接过梳子,一面帮公主梳头,一面谨慎翼翼隧道:“珩殿下今早携夫人一道分开了,去了避暑山庄。”
“小主子――小主子――”
“许是跪久了,猛一起身,她两眼发黑就晕畴昔了,这才轰动了珩殿下,是他仓促过来将人抱归去,传闻昨儿后半夜,珩殿下守在她床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天亮后,另有宫人看到珩殿下是抱着她登上马车的,伉俪双双去了避暑山庄,宫里人暗里就在传――珩殿下约莫是不想卷入众皇子间的夺嫡之战,成心退出此局,故而远远避开这是非之地。”
左淳良与晏公默写的太子人选,递到御案上,匡宗摊开本身所写的薄纸,一对比,三张纸上,写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还没来得及接管他是她皇长兄的身份,而他,就要走得更高更远了……
“朕意已决,尔等无需多言!”暴君一意孤行,誓要杀周义山取其狗头,以泄恨雪耻!
两军正式开战。
一向空着的东宫,十多年都没有迎来新太子的东宫,竟然会在寥寥数月以内,敏捷地具有了它真正的仆人!
数今后,朝廷获得一个非常不妙的动静――王冕所率的数万铁甲军,深切苗疆山岭后,遭受古怪险境,鬼打墙般的被困在峻岭当中,如何也出不去了。
继兵部右侍郎兼京畿守备营将领赵野将军失落后,王冕所率的人马也在进入苗疆地界后,猝然如人间蒸发,杳无音信,再无军情战况回报朝廷。
“哦?她跪在御书房外,所为何事?”宁然似是随口一问,心中却骤掀三尺波澜:莫非她此举是为了……他?
暴君抛下这句话后,便拂袖分开。
见暴君面色一沉,众臣心也往下一沉。听罢暴君所言,众臣心又往上一悬,一个个内心头是打水桶似的,七上八下,猜不透圣心现在到底是喜是忧,亦不知此事能成不能成。
“东宫太子?”狐媚的眸子一眯,宁然似是毫不在乎地笑了,“当太子不好么?他若当了太子,她便是太子妃,还可立侧妃、择嫔、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奉仪……妻妾合座!洪福齐天哪!”
小欣一追出来,就看到小主子正站在天井里,仰着头,以手遮挡太阳,小丫头赶紧唤人打伞过来,帮公主遮挡盛暑日头,心机纯真的她,想也不想地回道:“太阳当然是刺目标呀!”
当上太子,自是有百般万般的好,众皇子可望不成即,他倒好,竟然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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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珩殿下回绝了圣上成心册立他为东宫太子之事,伶……夫人她才、才跪到御书房外,恳请圣上再给珩殿下一次忏悔的机遇。”小欣又犯了含混,竟在小主子面前碎碎念:“此人真是的,她夫君都说不想当太子了,她还擅作主张,瞒着她夫君,自个儿跑到御书房外头跪着,守夜的宫人都亲眼看她跪在台阶下一动不动,一跪就是好几个时候,直到高公公来见她,也不知与她说了甚么,总算是劝她起家;
受封护国大将军的王冕,已领兵数万,至西北边疆,讨伐逆贼――曾经的晋阳、布川、平东三镇节度使,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的周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