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万里江山一局棋 > 第五十章 遇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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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明白,也得空细想,醒来后规复些体力,就单独往村庄里赶,挑着无人走过的隐蔽途径,荒凉之处连野兽的萍踪都寻觅不到,却也错过了宁然派来寻他的人,直到深夜子时,才回到村庄里,回到了阿爹与他一同住过的这间小板屋。

心口模糊的疼痛,碎裂的衣衿底下,裸\暴露那诡异的“胎记”,曼珠沙华的图腾,光彩更加的素净,异香袭人!

独安闲小板屋里待了半晌,将那双布鞋揣入衣衿里头,秉烛四下里照了照――与村里其他农家屋舍一样,这间小板屋里也留有外人突入的陈迹,板凳歪倒在墙角,从地上两道长长拖曳的陈迹上来看,清楚是有人从小板屋里带走了一些东西,仿佛是体积颇大且颇重的物件,重物拖曳的陈迹从屋子里一向延长到门外头。

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自个身上的伤怎会自愈?

那些人能从村里带走甚么?

凝目望向村溪边翻过泥土、安葬了冤死村人的那块田里时,少年眉梢一扬、眸中变幻的光彩,似忽隐忽现的万千星光迷离织就,奥秘莫测,深藏睿智。

单独坐在溪边,他洗了洗脚,才将揣在衣衿里的那双布鞋,穿在了脚上,信手拧了根草绳,随便扎在长发上,率性束起的乌发,散落了几绺,贴在脸颊,忽而被风吹起,丝丝超脱。

雨势稍歇,夜风沁凉,坐于溪边的少年仰起脸,迎着风眯了眯眼,眼底一点睿智之芒闪现,衬得端倪韵致几分魅惑,那一瞬,少年的面庞神采骤变,浑然不似村野小子丁小郎的浑厚气味。

幽掩的睫帘轻启,坐于“合葬穴”上冥思状的少年抬眼望向拎灯而来的人,那人并非留守在村尾的士卒,而是一个抓髻丫头,穿在身上的紫衣,虽不是姚红的亮紫色,却也淡如紫丁香,含苞待放。

觅着拖曳陈迹走出门外,绕村道持续查探了几家农舍,一无所获的他,独自去了村溪边儿,脚上的草鞋早就磨烂了丢了,赤脚走这一起,脚上沾满了泥泞。

“是你?你竟还活着?!”

打发走了士卒,阿谁“鬼怪”挪步到角落,仿佛非常熟谙这间小板屋里的陈列安插,一摸就摸到了墙角壁龛内的半根蜡烛与两块火石,摩擦敲击着火石,燃起蜡烛,秉烛走到竹床前,俯身在床底下拉出只木箱子。

哑忍着哀思的一声低唤,“鬼怪”的面庞闪现在烛光下――泛着泪光的双眸、病态惨白的脸颊、绛色的唇……本来覆盖在脸上的血渍污垢、已然被溪水激流冲净了,一眼便能叫人认出,这个半夜进入老丁头的小板屋里的“鬼怪”身影,可不就是丁小郎么!

怪的是,他细心看过,屋子里的东西清楚一样都没出缺失,被人从屋中拖曳出去的又会是甚么呢?

……

云雾散开,初露一弯新月,昏黄月夜下,“合葬穴”上坐的少年,衣袂随风轻扬,阖目冥思,这一幕气象,妖异当中流出惊心的魅惑,拎着灯笼来的那小我,不由看得呆住,目光落在那少年的脸上,不由得失声惊呼:

少年身形岿然不动,冥思之状,仿佛正在与“合葬穴”下千百亡灵心魂交换,悄悄无声之际,却有几分妖魅之气满盈于周遭。

……

“阿爹……”

从木箱里找出那双布鞋,常日里舍不得穿,鞋面仍然崭新,双手紧握住,他的脑海闪现出阿爹驯良慈爱的面庞、追思亲人般的浑厚村民们,心头一阵酸楚,眼中泛有泪光。

一翻开,箱子里叠放着几件旧布衣衫,此中有一件洗得泛白、棉布夹层里塞的棉花结成了块状的旧衣裳,恰是村民七婶亲手为小郎一针一线缝制的,取了来换穿在身上,才稍觉和缓些,又从箱底翻出粗布层层包裹着的一物,翻开,里头暴露一双布鞋,是老丁头熬夜在灯下给儿子丁小郎纳的布鞋,他自个常日里总穿戴草鞋,却将省下的布料纳了个“千层底”,给小郎穿戴暖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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