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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十七俄然一本端庄隧道，“就算赤江的水无能涸，您也见不到您想见的人啊！您内心比谁都清楚――题目的关键压根不在这里！”
三年了，羿天这“病”总不见好，尊上久不肯分开宫中，说是寺人么，又不当职，当真成了御用闲人，闲逛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他就是担忧，与统统晓得羿天病情的人一样，越来越担忧……
是啊，哪怕赤江干枯了，宁然也还是躲着不肯见他，就连出动隐卫密探，都找不到一个用心要躲他的人。
“倘若朕下旨让人将赤江上游截流，另开一条运河，窜改转载水流方向呢？”夜坐江干，耳畔更加清楚地听到江水翻涌、活动、轻拍岸石的声音，水流哗哗的，湿冷的感受浸在内心，更加感觉孤傲凄寒，因而，那一瞬，羿天脑海里冒出了一个猖獗的动机：让赤江消逝，让水流改道，让这片河床裸\露，闪现干枯之象！
喃喃自语般的一句话，听得十七直皱眉头，也抬头往夜空瞅了一眼――薄薄春云笼皓月，彻夜这望月可不就被云遮了一角么。
与御卫相隔着一段间隔，羿天单独一人坐在临江那一块岸石上，沿岸那片乱石沙岸，就数这块岸石离水面比来，石面光滑平整，坐在上面仿佛伸手就能掬来一把江水。
“坐久了，脚有点麻。”羿天眼底几分哑忍，唇色泛出绛紫，被风吹得冰冷的脸颊越显惨白，却不欲被人发觉身心的怠倦，只淡然回了一句，而后，稳稳地踏出一步、两步……“对了，晏公保举的那位贤士，他日让他进宫来，朕要劈面考考他。”俄然记起一事，羿天顺口就提到了。
羿天也是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含混地应了声：“哦，比来是有点忙。”敷衍了一句，不等十七再问，疾步走到御卫那头，乘上帝辇，仓猝回宫去。
宁然也就一向不再呈现，她的孩子成了皇后嫡出，成了太子……
咳声闷闷的，飘在十七耳边，顿时勾起他满心的担忧：
“小祖宗哎，您嘴上说说罢了，咱家晓得您做不出那样的事！”十七的自傲，来自于他对羿天的体味，――让赤江干枯？如此浩大的工程，所需的国库银两、官方征用的夫役、破钞的冗长光阴……这些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三年，羿天无时不刻都在思念阿谁倔强傲气、又小小滑头口是心非的“大话精”。
“……”十七擦汗，方才他自个还在拿鞫容开打趣，让人上天上天摘个满月给皇上呢，这会儿却连半点谈笑的心机都没有了，只剩担忧，也愁得不可：对于“赤江干枯”这件事，羿天这等聪明人，竟也钻进了牛角尖，怎不叫人担忧？
“啊？”十七惊诧莫名，“皇上您说甚么呢？那人您不是三日前刚见过了么？”该不会是忘了吧？
忍耐与至爱分离、冷静接受痛苦的，毫不但是宁然一人。
从戌时到亥时，转眼又近子时，羿天在赤江岸边单独坐了好久、好久，一动不动的，一向保持着抱膝、托腮、举头弄月的姿式，仿佛是泥塑的雕像，几近与这块岸石融为一体，像是能与这石头普通、在赤江江干待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