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眼中最美的笑容。
“这崖上风景美不堪收,怕是到了崖下,就会差上很多了。”陆无涯腕上缓缓用劲,借剑鞘将她的脚送回了崖上。他抬开端,对上了那双漾着秋水的眸子,旋即心神一恍。上至皇宫,下至青楼,他曾阅才子无数,却无一人能令他如此灵魂尽失。
陆无涯嘿嘿一笑,道:“落日渐落,却才红得恰好。”
陆无涯俯身将她抱起,也跟着笑了起来。
现在,秋织第一次挑选正视他的脸,也是第一次情愿记着他的脸。她忽地莞尔一笑,分开崖边,道:“记着,你欠了我一条命。”
三人当中,慧闻年纪稍稍大过陆无涯,倒是少大哥成,故而难合。流苏虽小他几岁,但与他普通浮滑不羁。因而闲来无事的时候,两人常常背着各自师父,相约下山,喝个烂醉以后,惹上一屁股不大不小的江湖纷争,再凭着如燕轻功,藏进甚么深山老林禁地皇宫中躲上几日,终逃不过被师父抓回门中,一顿吵架惩罚。
陆无涯只觉心被甚么东西扎了一下,道:“我那位使暗器的朋友能够。”
秋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如果我跳了下去,你能够替我照顾好她么?”
“不是。”秋织道。
那是个暮秋之季。红枫如血,却红不过朝霞;凉意渐浓,却凉不过民气。秋织身着素纱,痴痴地立在崖边,面无神采。在她身后,还牵着个将及腰高的小女人。小女人梳了两个马尾辫,穿戴件粉色花裙,便是秋梨了。
十年前,江湖中已有了循环令,也已有了阎公子,却还没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劫心剑。
“哦?”秋织道。
秋梨的大眼睛左瞧瞧右看看,想了一阵,终究嘟了嘟小嘴,道:“好吧!”
“那,你现在想看星星吗?”陆无涯道。
秋织再次面朝崖外,望向落日,沉默不言。
“因为本就没干系,就像我为安在此与你没干系一样。”秋织侧过身去,再不瞧他。
当时的陆无涯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轻简便已成为九霄剑派的大弟子,与唐门的流苏、少林寺的慧闻一样,未出江湖便立名在外,一齐被人道为武林三大朴重的的交班人。
秋梨瞟向妈妈,见其没有反对,答道:“六岁。”
落日之下,秋织朱唇愈红,与皓齿相映,仿佛那轻放在玉盘中的樱桃,素净欲滴,令人欲食难忍。她螓首蛾眉,云髻雾鬟,恰逢几缕青丝调皮,散于香肩,随风而拂。她身姿妙曼,小巧有致,却只着一身素纱白衣,简朴至极,大抵因她本就是这世上最美的花。
只听叮当几声,洞内像是有刀剑订交,摩擦之间,火光闪过,加上四下暗中,还真有几分星光的意义。陆无涯本还担忧秋梨惊骇这打斗之声,却见她面露欣喜,便又拉长声音道:“小女人看好啦,更多的星星要来咯――”话音刚落,洞内叮叮铛铛乱做一团,只见数不清的火光回声而闪,接连不竭,竟真成了漫天繁星!
那只落在苦木上的孤雁俄然振翅而飞,似是找到了雁群的方向。它怎会重视到,也是在阿谁方向,有一只饥肠辘辘的老鹰已经展开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