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时候推移,他的内力终究分作两股,各居摆布,只要不应时催用,就无大碍,但若发作,似有万箭穿身,痛苦至极。
木承沙再次起家之时,已是狼狈不堪,火光之下,褴褛的锦缎袍衫像是一团稠浊了渣滓的烂泥。他浑身颤栗,双手微颤,神采狰狞,明显是被两股内力折磨得痛不欲生,想要再战,只怕不能。
见状,擂下院别传来一阵唏嘘。
木承沙嘴巴大张,收回似叹似喘的声音,任由唾液和鲜血一通淌出,与没法禁止的涕泪混落在地。他目光痴痴地盯着擂下,艰巨地呼吸着,终究说出话来:“砍啊……挑啊……你……你在等甚么?是在等粮草起火么?”言罢,双颊皮笑肉不笑地颤抖起来。
经太长时候修练以后,内力逐步进入化虚阶段,常常出于体外,其状似烟似气。
闻言,木承沙只是大笑,道:“不懂端方的东西,你真觉得你们真能分开?你在此杀了我,白沙帮不杀你们,锻血堂也会杀你们。只要等我稍后规复……”话未说完,已被无忌剑刺入肩头,血光四溅,不由收回一声哀嚎。
陆无涯忽觉背后一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人群火线,正被方锐以刀尖抵住喉咙的不是别人,恰是他再熟谙不过的夏饮晴。
内力二字,顾名思义是深藏体内的功力,本为无形。
是《崩山拳》!每临劲敌,陆无涯的对策老是以命换命,力求自损八百伤敌一千,但这崩山一拳,就算他汇尽浑身内力使出《大力金刚掌》,也是千万接之不下的。他牙关一紧,仓猝以剑尖撑地,向后撤步,同时从背后抽出百禁剑来,护于胸前。
木承沙气足力满,轻功点地,大步上前,直拳而出。拳未落定,陆无涯便觉劲风割面,双眼难睁只得再退数步,余光一瞥,才知与擂台边沿只隔不敷三步。木承沙面上大笑,纵身一跃,右拳与褐光一同砸下。
陆无涯当然剑快无影,但无法对方内力深厚,每见拳出,都有一股劲风随之袭来,极其凌厉,实在伤及不得。而木承沙长年站擂,深谙此道,固然拳法平平,却仗内力深厚,原地自守,一脸安闲,似是在等陆无涯力量耗尽,再施反攻。
陆无涯若要避开此拳,唯有闪身下擂!
喘气之间,数招已过。
而到了化实阶段,撤除光色分歧,内力多以寒烈辨别,故能成冰成火,表里皆攻,正如空渡利用《混元修罗功》时之冰霜。
陆无涯瞧他架式,垂垂放慢守势,心道:老贼狡猾,看模样我没精疲力竭他是毫不还招。若我此时卖个马脚,一定能够引他被骗,反倒会自乱阵脚。之前他一向以右拳迎招,内力凶悍,而方才几次我成心攻他左拳,只觉内力略显温和,似是与右拳截然相反。且他出右拳便收左拳,出左拳便收右拳,莫非他摆布所使的是两股内力?
他忙蹬地而起,回稳擂上,喘着粗气,看向面色惨白的木承沙,抹了抹面上的血迹,嘲笑一声,道:“真是无贪不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