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盏临走之时,顺手摘走了楼挽裳佩在腰上的香囊,笑道:“看来姐姐真是喜好那盒香膏,现在连香囊的味儿都同它一样。”
他有些心急,步子迈得大了些,楼挽裳又要顾着年幼的mm,便道:“你慢些,阿玥跟不上。”
萧盏没有半分不耐,又反复了一遍。
楼挽裳亲手翻开承担,将内里一个枕头款式的东西拿了起来。
老夫人还想着让她和萧盏多凑一凑,在席间试过几次,见二人都不想多理对方,便临时歇下了这个心机。
萧盏等不及墨干便接了过来,读道:“风前始觉苍松劲,雪火线知翠柏贞——姐姐这字与常日分歧,却也都雅得紧!”
现在他在楼挽裳的熏陶下渐通义理,再不肯做一个胸无点墨之人。
昨晚老夫人看信的时候,她并不在身边,舒氏也没有和她讲,是以不谨慎提起了不开的一壶,引得老夫人忳忳道:“好好的一家人,恰好缺了你二叔……”
丫环婆子又忙着将两桌吃食并做一桌。
定国公是一介武夫,虽在书法上很有成就,但在学问上却不及当世文人大儒,教诲后辈还是不可。但他被人接二连三地拂了面子,内心自是忿忿不平,只得恨铁不成钢地清算萧盏,却将他逼得更不屑勤奋。
楼挽裳摆了摆手,“国公爷乃书法大师,令媛难求一字,舍间沾了你的光才得国公爷赐福,你竟要换我这上不得台面的字,可别让我现眼了。”
贴在卧房?总感觉略显奇特。
看她还是对二儿媳的事情耿耿于怀,世人也不搭腔了。
话音未落,老夫人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却强压下这份冲动,道:“朝廷吏制严明,你略一探听便算了,万不得贿赂。”
武安伯点头应了,老夫人这才重新拿起筷子,脸上喜不自胜,抬眼瞥见坐在劈面的大孙子,也有表情打趣了,道:“文翰,给你岳家的年礼可都备好了?”
前厅传饭,因有外男在,武安伯想着再与女眷同桌未免不当,便邀侯爷入男席。萧盏刚从楼挽裳这儿得了个可心儿的礼品,非要围着她打转儿,“年前怕是只能见姐姐这一面了,年后大小宴席不竭,更是没空儿同姐姐叙话了。”
楼宇恒局促地抿唇笑笑,老太太咳了一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求别像你二叔,娶了媳妇忘了娘。”
·
萧盏长舒一口气,拉着楼挽裳去书房,边走边道:“前人云:礼尚来往,我给姐姐带了一张福字,姐姐也要回礼才是!”
“姐姐送我一个软布枕头?”他诧异地问道。
官方自古便有“二十四,写大字”的风俗,这一日,人们便会挥毫泼墨,写下驱逐新春的楹联。
武安伯府送到国公府的年礼自有楼挽裳的父兄操心,她尽管将本身的情意给了萧盏便可,又陪着他说了会儿闲话。
楼挽裳摇点头,“非也,你瞧……”她将软枕两侧拳头大的口儿翻给他看,表示他将手伸出来,道:“内里用的水貂绒,非常和缓。”
没识得楼挽裳之前,他不肯读圣贤之书,整日与纨绔后辈花天酒地,前后气走了三位西席先生,将定国公的老脸都丢尽了。被祖父数落乃至鞭打都没扳过来他这无礼的行动,乃至厥后无人肯买定国公的情面,都不肯意上门讲课。
楼宇恒向来温润淡然,此时却可贵地微红了耳根,“皆已备好,祖母放心。”
老夫人见此,便道:“你们年青人去顽罢,甭管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