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子辞职,楼挽裳命语蓉带了对牌去库房,道:“此番便多取些出来,免得不敷用,不过也得着人监督着绣房,别是被人剥削去了。咱家并非吝啬流派,却也得防那些个贪婪之徒,我常听闻,这金线极易私藏,如果发明甚么人手脚不洁净,便尽管逐出府去,不必回我了。”
萧盏恍然,有些跃跃欲试,又有些游移,问道:“婉姐姐不会嫌我莽撞么?”
老夫人浅笑:“只要你不莽鲁莽撞地劈脸盖脸就问,你婉姐姐便不会嫌你。”
“我晓得了,你且去吧,待会儿我便让人给绣房那边送去。”
萧盏也跟着笑了起来,上前握着她的手道:“姐姐怎未几睡会儿?但是我吵着你了?”
他昨日从楼挽裳的生日宴上返来便有些魂不守舍,醉醺醺地去祖父那边定省,又吃了一通排头,还是老夫人圆了几句,才放他归去歇息。
数次劝说无果,代云又不好去禀报熟睡的老夫人,只得任他单独痴狂,又怕他半夜想不开,另安排了两个小丫环陪本身值夜,也好有个照顾。
她今儿早上忽发明小日子来了,整小我便恹恹然,不肯走动,倚在大炕上看了一上午的书,午膳过后便顶不住了,困乏地睡了去。
又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再按耐不住心中疑问,几步走近床帏,在语蓉和听芙的惊呼中一把翻开软帐,想要推醒楼挽裳,却在瞥见她红润的脸颊时堪堪住了手,不忍搅她就寝,悻悻地放下秋香色帷帐,又坐回外间的大炕上,重重地叹上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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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挽裳低眉含笑:“若真有谁家女儿走路凿地有声,怕是被人嘲笑了。”
思及此,他笑道:“姐姐可否与我商定?”
代云问他,他也不肯说,只呆愣愣地盯着床顶上的纱幔,却在人冷不防时蹦出一句“我不要姐姐嫁人”此类的胡话,将她吓一大跳。
目下祖母问他,他便委曲地将心中所想道了出来:“婉姐姐待我那样好,如果嫁了人,怕要将我忘了,如果将来再添个一儿半女,我便更不得受用了……”
提到长兄结婚,萧盏眸子转了转,摸索道:“我听闻大哥的未婚老婆是婉姐姐的至好老友,那便是与姐姐年纪相仿了?”
萧盏嗤之以鼻:“凭他如何高贵,有我表哥一日,他便只能是个王爷。”
彼时楼挽裳正在睡晌觉,屋内袅袅燃着萧盏送来的荼芜香。
楼宇尧不想他这般冲动,赶紧用手堵了他的嘴,让他小声些,莫坏了长姐名声,“我也是传闻的,做不做得数,最后还是得看长姐的意义,你可别出去胡吣!”
他薄唇微翘,清泠泠的眼眸敞亮惑人,“你我商定,待我结婚那日,方是姐姐出嫁之时,可好?”
“这……”她眸色黯了黯,复又扯出一个笑来,“我尚不急,起码还得等个四五年呢!”
楼挽裳道:“何事?”
“怎会呢!”他将她拉到大炕上坐着,笑道,“我是男人,酒量好得很,姐姐莫要看不起人!”
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了,归去换衣服。
她摆摆手,道:“快别提了,我大哥还没结婚呢,便把我祖母和母亲忙坏了,我忝为长女,也愿为长辈分忧,却不想这些事可真真噜苏死人!”
她摇了点头,倒是瞧见了他眼底的青紫,心疼道:“但是宿醉折腾得没睡好?你看看,都成甚么模样了!若总如此,下回我可不敢请你吃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