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然,余小修虽恋慕余舒能多一名亲长辈,却懂事地点头道:“姐姐认了就好,我内心当慧姨一样是亲人,因娘还活着,家里我一个独子,不当再认亲。”
余舒还没那么自作主张,她因同翠姨娘两不相干,认了赵慧佳耦无妨,但余小修同她可不一样,翠姨娘再不靠谱,也是生养他的母亲,哪能这么随随便便给人家做儿子,这不是不孝么,小修年纪是不大,却很重品德伦常。
桌上的蜡烛换了新的,方才点着,黄油油的亮光照着坐在桌前的人,余舒手里捧着一卷《柳毅传》,过了半晌,还是她刚翻开的那一页。
余舒奇特道:“是么,我去瞧瞧。”便进了屋里找镜子,这么一瞧,果然是别扭,不由苦笑,这下可好,男人扮久了,穿上裙子都不像是个女的了。
赵慧一边将衣服往她身上比划,一边解释道:“请了内里的裁缝,手脚敏捷,前天就做好送来了,我看你忙着看书,就先收了起来,喏,快穿上看看――云豆,再添几段炭。
余舒听她话语真逼真切,心疼本身到骨子里,眼里也有些泪意,好歹是忍住了,拍着情感冲动的赵慧后背笑道:“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您看我们不做娘俩儿可不幸亏慌吗?”
再看赵慧两眼掉泪,他从速上前掏手巾,“又哭甚么,昨早晨才说掉眼泪伤身材,就忘了吗?”
“这,是不是要先问问贺叔,得他承诺了。”这认亲向来是买一送一的,赵慧和贺郎中是伉俪两个,余舒要认了赵慧做乳母,那便送了贺郎中这个寄父。
“没甚么要的,你快去吧。”
赵慧对劲地按着余舒肩膀,道:“这下好了,今后就这么打扮,再别整天穿戴袍子布衫出去乱跑,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模样儿,过来年,慧姨多叫人给你做几身衣裳替代,再几套好金饰戴着,不可么?”
贺芳芝待赵慧,那是好的没话说,余舒姐弟搬来同住后,有一天早晨余舒出来如厕…见院角厨房灯明着,还觉得是着了小偷,走畴昔一看,竟是贺芳芝在煮糖水鸡蛋,说是赵慧想吃,余舒问他为何不唤醒厨子,贺芳芝不美意义奉告他…厨子做的赵慧不爱吃,本来这么一道水滴,还是他和赵慧事成之前,照看她病症时候学的。
余舒只好调头,去赵慧房里,碰上穿戴整齐正要出门的贺郎中。
会有此言,余舒并非临时起意,早在义阳城中她就有这个动机,她帮赵慧打官司,借的也是干亲之名,但是获咎了纪家她不得不远走他乡,怕扳连赵慧就再没提过认亲之事。
因而就让云豆去唤醒了还在睡觉的余小修,到这屋来发言。
余舒听话地坐在妆台边,让云豆解了皂巾,梳拢头发,赵慧在边上指导着,一盏茶后,梳好了头,赵慧翻开妆台上一只极新的金饰盒子,取出一对黄晶晶的珠花给她簪在髻上,又用小指沾了一点胭脂点在余舒嘴唇上,镜子里的人立即就大变了模样,再打量,如何看都是个秀清秀气的女孩子,离貌美如花差得远,但眉弯弯,眼敞亮,还是都雅的。
余舒沉默半晌,俄然开口:“慧姨,你如果甘心,我与你做个干女儿好吗?”
这是赵慧第二回给她制衣裳,不得不说赵慧目光很好,这一套冬装分红三件来穿…枣红的裙子打着厚厚的百褶儿,梅红的小袄掐了腰段,再加上一件月白生生的坎肩,搭的人清秀乖净,又显精力。
现在分歧,她们身在一处,赵慧为她奔赴他乡,定居安陵,照顾她衣食住行,一番长辈厚爱,她人领心领,却知名分对她贡献,此时认亲,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