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皇后再是表示出夷易近人,可话里不免包含了高高在上地意味,余舒晓得她是找话题热场子,便共同地讲了些义阳城里的事,瑞皇后听的很感兴趣,不时发问,到最后,说到吃食上面,她又让人呈上三色糕点,说是御厨今早才捏的南边点心,让余舒咀嚼。
“义阳?本宫未曾去过南边,你故乡都有甚么民风,捡些风趣的讲来听听?”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余舒跪下来,叩首后,才听瑞皇后出声。
余舒道:“恰是,微臣出身义阳。”
面见皇后的过程,比余舒先前拜见薛贵妃时要烦琐的多,她先在偏殿香室里换衣,脱到只剩里衬的单衣,头发都要打散了重新梳理,由专门的宫女查抄了身上的物品,一样一样登记在册,确认没有不该带的东西。
顿了顿,她面上略带一丝不安,叨教道:“微臣惶恐,敢是这个月的坤册名录,有甚么不当之处?”
喝了茶,吃过点心,瑞皇后感觉暖场了,才点到主题:“坤翎局呈上八月份的坤册,本宫看过了,但是女使制定?”
打个比方,就说这面前一根香,就有个花样。叫作“三思香”相传当年有位大臣的夫人,同宁真皇后有些友情。因为丈夫和儿子开罪。进宫讨情,她抱着一死的决计,在簪子上涂抹了毒药,本来想着宁真皇后不承诺她的恳请,便在她面前自裁。
余舒这便起家,作揖道:“请娘娘示下。”
“谢娘娘恩情。”
然后漱口含香,面前点上一根香,静坐半晌,比及有经历的老嬷嬷发了话,才气穿回衣裳,原样出去。
一炷香后,余舒总算在偏殿见到了当今皇后瑞氏。
余舒早在司天监翻看过文籍,这一套面见皇后的端方,是从安武帝在位期间传承下来的,换句话说,便是宁真皇后生前制定。
室内还立着几个宫婢,悄悄抬眼打量这位传闻中的淼灵女使,暗道公然非同普通,那些头一回到栖梧宫拜见娘娘的人,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谨慎翼翼,面前这一个,倒是轻松安闲的很,汗都没留一滴,看她闭着眼睛,该不是睡着了吧?
细心想想,倒不难了解,宁真皇后当时不但身为国母,更作为司天监的头号长官,她手中的权力。说句大不敬的话,很有一部分制约了天子的行动,大安建国最后,前朝民风文明影响着一代人。女子职位大不如男人,很多人觉得女人不得干与朝政,攻讦宁真皇后的朝臣大有人在,而宁真皇后为了本身安然着想。立下如此端方,制止了很多费事。
瑞皇后坐在八尺长的孔雀床上,向后倚了倚,面上笑容收起,道:“这坤册的制定,满是为了圣上龙体,不但要遵循司天监的端方严格卜算,总得考虑到圣上的表情,女使你说是也不是?”
“呵呵”瑞皇后笑了一记,对余舒道:“传闻淼灵女使原是南边人士?”
两个宫婢抬来一张椅子,重视不是凳子不是墩子,而是一把带着靠背的椅子,余舒看了那椅子一眼,心中顿时有了数。
作为一个曾经的升斗小民,这一见天底下最高贵的女人,余舒并没有特别冲动的感受,瑞皇后身材纤瘦,乍一看竟有些弱不堪衣,她穿戴光彩妍丽的金罗蹙鸾大摆衫,长长的丝尾垂在脚踏上,厚重的发髻上坠着大朵的金珠与明玉。
栖梧宫没不足舒设想中的冷僻,金色的琉璃,绕梁的彩绘,细致的天huā藻井,另有摆满走廊过道的碧绿盆栽,在这初秋的季候里,半点不见萧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