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师生和谐，却让余舒听的心头发闷，无风自寒。
或许她曾经所期的，也只是阿谁与她不离不弃的白痴，而不是现在风景霁月的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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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世家后辈，已经担当到家传，听到方剂敬这个承诺，也不由冲动起来。
“本日起，至年底，你们当中如有人能不缺席，又好学勤奋的，老夫便将本日所用这门奇术，传授给他。”
余舒旁观，方剂敬一个字一个字测畴昔，毫不含混，但是成果是有人欢乐有人愁，她一向留到最后一个，才走上前，问了一件无关紧急的事：“司天监造印，我的算子印刻至今未发，劳烦院士帮我看一看，何时能送来。”
余舒顿足在最后几节石台上，正踌躇要不要上去，忽而景尘话音落下，又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我听闻茅山道术有‘冲九之数’，用以观星，可得风雅，院士出自庙门，可否为我讲授一番？”
他先是讲了一段题外话，说者偶然，听者成心，余舒耳闻文辰世家，这便想起来本年同她一起退学的文少安，也不知现在如何样了，拜了哪几位院士。
“老夫浸淫奇术几十载。见地过的奇术不亚百数，融通的能有一十八种，当中就有一门测字。虽不敷与文辰相论，然也可拿得脱手，凡观字，所问之事，除却存亡，都有一个说法。”
“......”
景尘早发觉庐外有人偷听，却没在乎，但是昂首，瞥见走出去的人，手中书卷不由一紧。
正见一室宽广敞亮，软席之上，一袭枣纱长襟的景尘盘膝坐在那边，手握一卷，下方两席之远，独独坐着一抹鹅黄的纤瘦女子。
本日共来了十四个院生，一一解完，一堂课就畴昔，本来一群人沉浸在方才所问之事上，临了方剂敬丢下两句话，却似抛块砖头进水池里——
测字作为奇术之一，还算是非常常见的，不过在街头摆摊的易客们多是挂羊头卖狗肉，做不得真，倒是大易馆里，常常会安排上一名精懂此术的易师，倒也能为一些特别的客人解一解心头之惑。
方剂敬将字拿到面前，细观了一会儿，便娓娓道：“测字之术涵盖各种，有则装头。有则接脚，有则穿心，有则劈破，有则添笔，有则减画。你们想来有耳闻听过，北方易首文辰世家，大擅便是测字之术。更有昔年文辰易子传播下来的一门测字奇学，不敷为外人道。”
但是方剂敬明天并未筹办长篇大论，上来便发给他们一人一张柳木纸，一个个叫上前来，让人蘸了他面前的一只鱼尾砚里墨花来写字，摆了然架式是要给他们测字。
她猜想那一小砚墨。是有些门道的。
方剂敬扫了她一眼，神情与方才无二，只是在看她的字时，较着多用了一些时候，才给了她解答：“不出三日，等着吧。”
其他院生都不远不近地围在边上张望，余舒瞅到他写了一个“寻”字，别的没甚么，那墨色却与平常的墨稍有分歧，不是黛黑，也不是乌黑，而是略显黏稠的蓝玄色。
能坐在这里，方剂敬当然不会是花架子。
说罢，在纸上写了一个“等”字。
余舒一起看畴昔，被垂下的枝头挡道。薅了两朵小花，闻一闻另有香气，便顺手收进袖子里。
余舒点点头，退开。
琴棋书画作为奇术最早的发源，须有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讲提及来才有味道，余舒对方剂敬第一堂课上的龙马河图印象深切，等候着明天也能见着甚么书法上的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