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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年镇北,姜家劳苦功高,东菁王威名远扬,可那东北地处偏冷,四时冰冷,怎比得上京都繁华,姜怀赢年年屯兵,若说他没有一点异心,谁信?
“下官见这池子里的千寿鲤,似是少了几条。”任奇鸣道。
当初景尘会空降太史乘苑,也是朱慕昭动用了问卜秘法,才从他身上算出劫数,猜测那破命人身在太史乘苑,才使之前去。
“咦?”
任奇鸣呆板的脸上暴露一点笑,道:“尹相是个妙人。”
朝中两位宰相,若说薛凌南是出了名的不近情面,那尹天厚就是众所周知的老顽童了。
“太书思虑全面。”任奇鸣表示了附和。
“你如何还没走?”
东菁王这一封号,传过三代,追溯起姜怀赢的祖上,乃是熙宗外戚,他的外曾祖母曾经贵为皇后,到他这一代,血缘已经淡薄了。
两人各自沉默,为北方那一颗不知所期的灾星。
四进三门的大院,算是华宅,南北两跨院,自带了两个小花圃,要邱继明这个工部侍郎来主事,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东菁王的心机,倒叫人猜不透了。”
“如何立在这儿,不出来坐着等。”朱慕昭温声说他。
“你这管事当的不错,只是个光杆司令,没甚么人使唤,”余舒夸了跟着她忙前忙后的周虎,笑道:
“小鱼,”景尘见到余舒总算出来,神情一松,紧巴巴地瞧着她,不免暴露一点委曲:
两人走进殿中,黑衣卫守在楼外。
任奇鸣想了想,又问:“此事要不要转告道子?”
不过一个月,就拾掇了七八,泥土石灰都打扫过了,只剩下漆工,最多数个月,便能够完工了。
“让我好不轻易劝下了,”朱慕昭摇点头,慢慢道:“本来祭祖以后,确认了破命人的身份,圣上就有定见一见本人,但无端面见一个身无半职的易师,是会招人思疑,因而就作罢了,谁知又闹出这类奇事,恰好当了借口,掩人耳目,圣上便又动了心机,刚才说要诏她进宫,借卜算之事,封她个一官半职。”
朱慕昭一袭紫青袍冕,自卵石路上走来,身后几步跟着一名神情酷冷的带刀黑衣卫士。
照这景象,果然不管不顾,要他们两情相悦、水到渠成,看起来遥遥无期。
余舒从宅子出来,行至大门口,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和那守门老仆大眼瞪小眼的景尘,眉头一挑,走了畴昔。
周虎跟着她,将这些日子匠人们的作为一一禀报了。
“比及完工以后,我们再走一趟供人院,买些奴婢返来调¨教,给你也派些人手。”
此番天子假皇后以后呼唤姜怀赢嫡亲,无疑是存了拿捏人质的设法。
“前日尹相来与我商讨疆北战事。”
六十一岁高龄还在朝堂上和天子哭鼻子扮不幸的宰相,古来今往也没几个。
闻言,任奇鸣面露异色:“姜怀赢肯吗?”
“除此以外,别无他事了。”朱慕昭疲声道,“芙蓉君子宴结束,短短几日,就闹得满城风雨,现在谁不晓得这女算子晓得断死奇术,就连皇上也有所耳闻,不免圣心摆荡,欲见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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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看园子里外洁净,非常对劲。
为早早搬出去,就让周虎去寻了纸笔,记下各处门井廊道,明天归去,就好好细究一番风水安排,等那一套水晶金饰卖出去,再大肆采买盆景花木、金石玉器等物。
“你跟我来。”
“破命人已经找到,景尘不必持续留在太史乘苑,我向圣上发起,先将他调入司天监,代替吕夫人的职位,再发委任状于余舒,今后他们同在坤翎局,下属部属,日日相见,难不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