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粗蛮无礼，明思海闻后神采都变了，梁少轻忙陪笑道：“无妨事无妨事，年青人嘛。”朝明轸招手，“你去忙你的。”
“二弟妹……”闵氏听她说及这些旧事，蓦地有些担忧。
明思海放下茶盏，深深凝睇着梁霄，“梁世子，明家绝没有断您子嗣的念想，我以为，明筝也向来不会如许想。”
梁霄点头道：“岳父大人不肯原宥, 小婿不敢起。小婿有错，心中悔疚不已。小婿愿长跪在此, 直待岳父大人跟明筝都消了气。”
明辙在旁, 实在看不下去, 借着饮茶的行动，以袖遮面, 余光却见明轸手握扶手，用力到指节泛白，他恐怕明轸打动，忙朝他打个眼色，摇了点头。
梁霄刹时神采涨个通红，结结巴巴道：“外头、外头那些人胡说……”
明筝便在这时开了口。
他叩首下去, 额头贴在地毯上头, 一幅至心改过模样。明思海蹙了蹙眉, 缓声道：“起来。”
“哎哟，如何会如何会，”中间一个婶娘帮腔道，“老太太不过是心疼老二媳妇儿罢了，私心为她多筹算一重罢了，错处天然都是霄哥儿的，老二媳妇儿便是如何活力那都是该当应份儿，谁敢说甚么来？”
屋中悄悄的，听她腔调安静和缓的说完这八年的婚后糊口。她顿了顿，环顾着四周，把世人的神采一一看在眼里，明太太心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滚，闵氏也有些动容，梁老太太面色和缓了很多，连刚才那话里有话的婶娘也有些欣喜的模样……
“娘，您别活力。婶娘，您是美意，明筝也懂。”
明思海打断他道：“身为明筝的父亲，我信赖明筝她毫不是善妒之人，至于你们伉俪为甚么走到这步，梁世子或许并没有思虑通透。天然，身为长辈，实在不便插手你们小伉俪之间的事。刚才伯爷说及虎帐，那便只说虎帐，……现在外头传言，说梁世子有违军规，在外三年，犯下很多错事。也有很多同僚向我求证，问及真假，在我瞧来，梁世子当不至胡涂至此，但身为姻亲，我想我资格向梁世子求问个明白，来日圣上问及，也好为梁世子解释一二……”
梁老太太苦笑道：“好孩子，你还念着我们娘俩的情分就好……”
明太太嘲笑，“刚才大伙儿说的好听话，我也听了一箩筐了，无外乎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先前没吭声，是因着我们丫头没在。这会儿她来了，要不要回梁家，要不要谅解梁霄，她自个儿说了算。”她招手命明筝近前，然后拉住明筝的手攥了攥，“闺女，你拿主张，不管你内心如何想的，你爹你娘，我们明家，百口高低都支撑，你自个儿说。”
――“不！我分歧意！”
说得那婶娘笑起来，明太太续道：“我们明家自来是这个端方，非论儿子闺女，嫡出庶出，沾了我们明家的血，冠了我们明氏的姓儿，就得挺正脊梁骨端端方合法小我，上百年来家里就没出过那等软了骨头由着人拿捏、上赶着犯贱的废料。娶了我们家的嫡女人，就得捧着抬着好生阿谀，兹如果想把她当作没爹没娘的败落户糟蹋，就别怪我明家翻脸不怀旧情，也甭怪我夏诗咏说话刺耳。”
“若你们还愿记得这八年我对梁家这点微末之功，愿记得我们之间这点交谊，请帮手劝劝梁世子，写封放妻书，允我去吧。”
梁霄捂着脸，头方向一侧。明筝扬动手，指尖气得发颤。
“走到最后，本想留些情面，您当真向来不会叫人不测，所言所行好笑至极。同业八载，您这幅嘴脸，我真真是瞧得够了，厌了，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