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王这条路不易走,他要面对的不但是现现在这些大要臣服各怀心机的朝臣,另有身后站着强势母族都已经懂事了的皇子们,以及与他身份相称的其他藩王。一子动则通盘动,这么一大块肥肉悬在正中,那些冬眠了很多年的饿狼,岂会错过机遇?如果我是安王,没有绝对的掌控前,毫不会突破面前的局面。至于将来……他真正称帝上位当时,多数已是数年以后。你不必担忧这个年节过不好,朝堂如何风云涌动,那都是公开里的策划计算,当着面,谁会撕破脸?把持着天子在手,安王必是一幅怀柔模样,众臣恭敬奖饰,诸王满口赞言,这朝廷这宦海这天下早谙一套子虚的原则,背后藏着刀,脸上带着笑,我大略能明白,为甚么岳父要阔别朝堂。”
两臂相绕,间隔更加近。
林氏和明筝的话题间断,明筝把桃桃抱过来,两人提及了孕育孩子的话题,不管外头如何的天下如何剑拔弩张,这一刻屋中属于他们的安好无人打搅。
陆筠笑说:“我也博得有些烦厌,不若直接来践诺何如?头一件事,把你从我这儿拿走的那双并蒂莲花锦鞋还我。”
”嗯,”她翻个身,面对他,“筠哥,你说另有多久都城才气完整安宁下来?眼看就是年关,百姓也好,我们也好,总盼着过个吉祥热烈的年节。”朝纲不稳,民气就不定,一日上头不落定,陆筠的安危也就不落定。
她没有打搅榻上的两人, 轻手重脚地退了出去。她回身走入西暖阁, 桃桃醒了, 正被乳母抱在怀里, 隔着半透的琉璃瞧外头的雪。
明筝把本身缩进他度量里,与他贴得更近。
明筝脸上红晕没退,这会儿又着火似的烧起来。陆筠钳住她手一把将她扯到腿上,咬着她耳背低声道:“第六件事,与我饮个交杯。”
雪下得很大,六合一片纯白, 通透的碧瓦掩在厚重的积雪中, 待来日晴光重现, 那瓦片会辉映出更干净刺眼的光芒。
西窗下,陆筠与明辙下棋,陆筠执白子,明辙执黑子,这局手谈已行进了小半时候。林氏和明筝在阁房扳谈,偶有笑声从里传出来。
一眼没瞥见夫人,赵嬷嬷不敢朝阁房再多看。陆筠信步走出来,顺手摸了几块碎金赏下去,“一年到头嬷嬷筹划表里,顾问夫人和女人,辛苦。”
陆筠目光灼灼,一手环住她,一手挑开桃红色长袄最上头两颗快意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