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法被任何锐器所伤,只能割下疯子手掌心内一大块血肉。那邪祟之物还想扎动手臂更深处,幸亏有人当机立断砍掉了疯子的手。
这叫安楠如何信赖?可面前这番奇异的光芒,不属于人间的色彩,也只要当初头发丝般藐小的“龙心”才气媲美。不对,她感觉十六体内这块东西具有更加纯洁的特质。
安楠严厉地盯着鬼刀双臂,“但是你的手臂若不能及时获得医治,恐怕会落得毕生残疾。”
疯子手心一分开那可骇的东西,他就规复了神智,复苏过来。
安楠有些惊骇,更多的是焦心,“我是要救人,管你甚么臭东西快滚蛋!”她举刀朝十六肚儿一扎,刀却碎了。那些乌玄色的生物神经似能听懂人话,缓缓褪下,但还是凝集在十六身边,不时警戒着。
那块佛印正在心口中间,长阔独一一寸,好似皓月的金玉色。
安笙说:“幼时院子前有口蛊井,阿妈还在炼蛊呢,我不慎跌入,姐姐一时情急竟也降下井来,被九天寒蝎所伤......”她悄悄拉开安楠的衣衿,将五彩缤纷的腕绳褪下去,瞥见那道小小的伤疤。多小的疤痕,当时却几近要了她的命。直到现在,伤口还没有完病愈合,好似被僵冻住似的,不会流血,也始终没法愈合,看起来就像半寸不到的纹身。
大历未年的一场雪,在湘西之地极其罕见,安离就在那一年背上哈琴分开家。想到这里,安楠欣然若失。
安楠抚摩着安笙的手儿,她说:“对呀,若不是安离......我们早就是两具尸身。她分开的时候湘西下了一场百年难见的大雪。”
安楠回过神来,必须速战持久了,她看肋骨已经戳到内脏,所幸戳得不深,没形成大量的内出血。她正在缝合,却见天狗铠甲也扬起一部分,仿佛在张望她。
马车就刹在旅店前,十六搀着鬼刀下来,他瞥见癞子头垂着脑袋一动不动。马儿双膝跪地,长长地嘶鸣,它也甘心死在这里。癞子头手里紧紧攥着那壶酒,北风吹过,酒面竟已固结薄冰。
安楠大吃一惊,这乌玄色的构造比她更体味十六的身材布局,眨眼之间已将骨刺剔除,再将各个流血的处所敏捷缝合。
亲人相逢,安笙眼眶也有些潮湿,她笑着抹去安楠脸上的泪水,“没有。”
安楠道:“你看个屁!”
十六双手合十,“他挂了,阿弥陀佛。”或许对癞子头来讲,早点分开这个天下才是摆脱,他的马也这么想。
但有人见过一只上古神妖从天上陨落,自此今后五仙峰一年四时电闪雷鸣,暴雨纷飞,常有人见到掩蔽乾坤的日月中有矗立入云的黑影游动。有人说那是被天仙贬下的真龙,已折去龙角,孤傲地等候灭亡;亦有人说是角蛟化龙,但从古至今,谁曾见过如此凶厉的猛兽?乃至法力高强的“五仙”也销声匿迹,有人说是被蛟龙吃了,有人说是它们早在大乱之前闻风而逃。但五仙峰时不时披收回来的可骇氛围,还是让年幼的安楠她们心生畏敬,好似那头野兽明知大限已到,正在发疯呢。
安楠忽又想到甚么,她说:“那奸刁蛊人先前扮作你的模样,且它精通蛊术,连我也难辨真假,你可否记起一些旧事证明你确切是安笙呢?”
天狗铠甲悻悻退去。
天然没人信他。疯子只是仰天大笑,再没呈现过了。安楠当时候看着这统统,倍感畏敬。她传闻来了几位闭关已久的苗家长老,相互筹议了一番,决定把疯子所说的“龙心”封在胡蝶泉上面。而那“龙心”不过才头发丝那么细,十六体内的长宽却各有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