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身为上神,还真有未卜先知的才气。
那人的声音忽高忽低不辨雌雄,“你指的是那一人一妖?”
昭华笑道:“本座喜好一小我,向来不加粉饰。”
月光之下,黑心率先瞥见的便是一袭暗玄色的衣角,但是那道身影却于树林的暗影与亮光交界处止步,全部身子都藏匿在黑暗里,只模糊看出此人浑身高低都兜着一袭大氅,头低垂着,手中握着一柄一样色彩的权杖,不胖不瘦,亦不高不矮,更看不出是男是女。
这话已分外露骨,黑心闹了个大红脸,低声道:“你好歹也是个上神,说话不能含蓄些么。”
那人冷冷一笑,“现在你亦踏入我魔界之地,何来本钱同本使者谈包管。”
那人闻言发笑,别问她是如何看出来的,对方虽身形未动,但浑身高低都充满了嘲笑的气味:“凭你?莫说打不赢了,即便打赢了你又能如何,你所谓的火伴还还是关在我族的长夜监狱以内,莫非你还能一起打出来。若你执意如此,本使者也不必同你过招,且让你路过此地进入我魔界,只看你是否能将人带出来了。”
脑中正策画着该不该脱手,那人却似看出她的心机,已再度开口:“本使者在此交引之界已逾千年,想同我脱手的倒是少见,你如果想尝尝,能够开端了。”
“且先说说看。”
她向来谨慎,以她的才气要想出来查探怕是会以卵击石,想着还是速速回冥府禀报一声再多派些人手来。正将将回身俄然听到一丝脚步踩在树枝上的嘎啦声,心头一颤,回顾去看,却见有个身着灰青色衣衫的男人正背着一个鱼篓扒开首顶的树枝钻出树林。
“恰是。”
杀了魔族之人?
黑心被他攥着的手一片温热,只问:“那你可分得清我是谁。赤颜,还是黑心?”
只是刚到镇郊连络之处的一片小树林便模糊觉着有些不对劲。此处树林温馨的似有些诡异,她也不忙着出来,只屏息凝神探出一丝魂识,钻入林中检察。细心游了一圈返来更觉奇特。里头虽一小我也没有,但此地界却毫无生灵的气味,也不像是有亡灵的模样,但就是到处都透着一股莫名的氛围,惹得民气头颠簸,不大像是甚么好征象。
那身影倒是一怔,只道:“此处只是人魔两界交引之地,并非真正的要地,故而临时只要本使者一人尔。难不成你还想见魔尊?”
这类论调她已习觉得常,并不觉得意,只问:“冥界同魔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我那两个火伴究竟那边获咎了魔族,竟一日未归?”
有人在此处设下阵法,现在的景象倒是容不得她折身而返了,只怕随便走上一两步又会走进另一处奇特的幻象。黑心紧握锁魂链一动不动,想来有人苦心设下此阵法,必然也不会离得太远,只等着对方现身便是。
他道:“你天然是黑心,独一无二的黑心。”
黑影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紧不慢,“你还要脱手么?”
回了丰城,世人也没敢让陆判爷晓得儿子失落的事,只说阴司临时有任务派了他去,明晚就能返来。陆判虽说有些不满但也没说甚么,只说等儿子返来给他打酒喝。
“天然不是。”她摇了点头,缓缓举起锁魂链,“如果只要你一小我,我临时能够尝尝同你打一架。”
此情此景真是让人有些心神泛动。一如初见的他,举手投足的书卷之气,另有融于春雪的笑意,该叫她如何抵挡。
这个朱砂真是不让人费心,定是想借着中元节百鬼夜行的机遇躲在人间,又刚好被陆清奇发明才使得两人同时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