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圆胖,估计也是天太热,他又顶着大太阳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刚好有一滴汗挂在他鼻子上没被擦掉,配着他进来后就瞥见薄春山的惊奇神采,显得有一丝风趣。
可很快,一些画面就呈现在他脑海――
“比来寇乱四起,此职位置特别,虽那伙海盗已灭,但难保不会有别人晓得此地,我实在分/身不暇,还望苗家主能派人看着些这处海门,不要让倭寇今后进入,苛虐百姓。”这是之前他来定波检察海门,将看管好海门的重担交给苗双城所说的话。
明天薄春山是进了苗家来和苗双城谈事的,实在之前他也来过这处所,能够心机不在这上头,以是他很少存眷身边的安排之类。
“那倒也不至于。”
薄春山还真不晓得如何做买卖,特别是这种买卖,且他现在是官的身份,能做这种买卖?
“现在镇上大变,苗家主作为四家之一的家主,还是应当临时先出面,安抚安抚上面的百姓,也免得激起民变。”这是当初在四姓堂,他急着赶回定波,把纂风镇一摊子事‘拜托’给苗双城时所说的话。
他还在揣摩着如何说,哪知薄春山见他犹踌躇豫,还觉得他不肯借银子,当即又道:“莫非苗家主怕薄某借了这些银子无法还?你放心, 薄某前来拆借银两是为巡检司之用,等朝廷拨下银两,或是等屯田有所产出, 自会偿还。”
“等等,之前那笔银子,薄巡检都用到建立巡检司上了?”
他神采一阵变幻莫测后,反而变得气定神闲,还端了一盏茶,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姚清倒也不难堪,反倒薄春山比较难堪。
纂风镇分歧于别的海商,一直是通过海口和岛津买卖,由岛津把货运去六横岛。会这样,当初就是因为海盗横行,又丢货又丢命实在受不了,现在岛津没了,他们天然要追求一条活路,总不能死了张屠户今后就吃带猪的毛?
就这,这厮美意义跟他说没钱?
“薄巡检,恭喜又升官了,晓得您朱紫多事忙,可您也要想想我们纂风镇……”
不是薄春山不要面子, 而是豪杰没了银子也气短,那一群兵加些杂役都有两千人了, 按每人一天吃一斤米来算, 一天就要吃掉二十石米。这还是光吃粮食, 不算其他,实则都是壮汉们,一天一斤米哪够吃,勒紧裤腰带一天吃一斤还只能吃半饱。
苗双城轻吸一口寒气,顿时明白过来。
实在后续招兵就一直没停下过,不然薄春山也不会发愁银子,人一招进来,吃喝嚼用薪饷都是钱,他总不能还去欠上面人的饷银,以是每次都是定时发。
“薄巡检……”
“人走了没?这次可不能让他走了,再这么拖下去,上面的声音按不住,总得给个章程啊。”
薄春山再是个贩子之徒,也不算真没见地,他感觉把那窗子上的琉璃瓦拆几块下来,就够他养几个月兵了。
他不为这事而来,还能为何事?
他的担子一点都不比薄春山轻!
当然这种借着国难寻求本身活路,在大义上能够有些不对,但对纂风镇的本地人来讲,从始至终朝廷就没管他们,朝廷禁海内迁,断了他们的活路,本地地盘瘠薄,明显种不出什么东西,苛捐冗赋也没少收过。
薄春山挑了挑眉,不过也没瞒他。
但借银子才是这趟来的主因, 他便又深思说点什么话,好让苗双城把银子借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