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走了,有空返来看你,你也保重。”
城澄哈哈一笑,还未接话,就听马车内传来一声:“走了。”是裴启旬在催促。
裴启旬看她趴在窗口看着越来越远的王府,不由好笑道:“如何,舍不得了?”
同月,太后赵氏掌权,暂理后宫。
雍定六年,城澄和荣王本想为天子做主,让其迎娶行霈和长公主的女儿愿久。谁知愿久小小年纪,内心却已有了主张。她满心喜好元烨,就连皇后的位置都不肯坐,此事只得作罢。
“一封信就想把我打发了?”行霈将白眼一翻,“老孟啊,你忒不隧道,起码你也要和荣王爷一起,请我喝一顿酒嘛!搞不好我们将来还是后代亲家呢不是。”
“又说胡话了。”他替她理顺狼藉的鬓发,将她往车外悄悄一送,道:“去吧。”
裴启旬买下了城澄一向心心念念的那块地,两人轻车简行,没有轰动太多人,独自往城外去了。踏上马车的那一刻,城澄犹然感觉不实在,不信赖本身就真的这么分开了这里。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太多太多年,现在愿景成真,反倒感觉内心头空空的。
雍定四年底,太后苏氏薨逝。不知为何,朝廷并未为她追封,乃至没有入东陵与先帝合葬。
“说甚么傻话,你又不是就此消逝了,不就是京郊么,我去看你,一日的工夫都不消。要不是因为你家王爷耍的一手好大刀,我非得住你隔壁,日日找你喝酒才好。”
崇元十六年,离京游历,先下江南,后至河间。遇好友多少,斗酒纵马,弄月观花。延祚元年仲春,寡母病逝,归京担当红袖招,独居于孟府小兰亭。延祚元年三月,赐婚为荣亲王嫡妃,辟梧竹幽居为居。延祚二年元月,其女过继与帝,封为公主。延祚三年十月,与奕王妃傅氏同至甘肃游历,次年元月归。七月,诞荣王宗子。八年元月,荣王摄政,夫贵妻荣,封为诰命夫人,赐号容嘉。雍定元年,新帝继位,册为一品宸元容嘉夫人。雍定二十二年,荣王病逝,追封为敬宗。次年春日,孟氏醉酒而亡,追封为孝宸嘉皇后。
城澄耸肩,做出一个无可何如的神采。行霈瘪着嘴,摇点头,用口型无声地奉告她,“瞧你家王爷,老是这么难搞。”
【注释完】
城澄猜疑地看他一眼,却见荣王竟然缓缓闭上了眼睛,似在小憩。她奇特地下了马车,一下子就明白了――是行霈来城门口送她。
她笑弯了眼睛,依偎在他怀里。因为不想轰动别人,他们走得很早,此时天刚蒙蒙亮,城澄有些发困,就在他怀中小睡了一会儿。
“不管如何说,老孟永久都是当年我在河间碰到的,十六岁的小女人。”
行霈笑了笑,保重二字倒是盘桓在嘴边,没有说出口。她只是搬去略微远一点的处所罢了,他不想过分正式地告别。仿佛只要不说保重,统统都和之前一样,和很多年前一样。
没过量久,马车俄然停了下来。城澄顿时从梦中惊醒,严峻地拉住他的袖子:“是不是天子悔怨了,要杀我们报仇?”
行霈感喟一声,为她递上一方乌黑的帕子。帕角绣着几朵樱花,让她想起多年前的初夏。当年陌上公子颜如玉,现在已是泯然世人的中年人了,但她还是非常欢乐,他没有分开,他一向都在。
她本已转过身要登车,听他这么说时,不由微微一怔,却也只是一笑,没有再转头。
“我会去看你们的,荣王爷不会种地,我怕他饿着你。”
据《齐史・后妃传・孟氏》记录,荣亲王妃孟氏,名城澄,字不详。生于崇元二年玄月二十七日。幼时元宵灯会,失散于街头,后由贩子孟氏收养。及长,认祖归宗,系正二品闽浙总督与其妻苏氏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