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摸进灶屋来了?这不是玩的处所,快出去。”姜蜜伸手想把毛蛋牵出去,毛蛋直往中间躲,不给她牵。
年三十晚按说一家人该热热烈闹的,住得这么近,哪怕分了家这顿顶好也一起吃。吴氏提早两天就在安排,让两个媳妇别白手来,光想吃大户不可。成果呢?她们的确没白手来,李氏稍稍好些,拿来那一堆里头好歹有几个蛋,陈氏捡了两样菜抓了点萝卜干。
“上半年分炊不是得了银子?”
毛蛋这霸道性子恐怕是跟他娘学的。大嫂谈不上坏,就爱占便宜,毛蛋耳濡目染学了这套,闻着香味儿就馋嘴,馋起来就流着口水跟你要。别人小,都不晓得丢脸,作婶儿的也没法计算。
卫二郎端着肉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老屋这边早吃上了。他把炖肉放下,给爹娘赔了不是就筹办归去。正要走,就被吴氏叫住了。
“菜我就不分你了,这个拿去。”
“滚!再不滚我要清算人了!”
她现在更加思疑当初的决定,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回不去了,悔也没用,得想体例把日子过起来。李氏炖肉去了,她炖肉时模糊听到大嫂那头的喧华声,还听到毛蛋在哭,至于那两口儿吵甚么就听不逼真。
眼看老娘骂起来打不住,卫成再一次站了出来:“娘。”
三个儿子住得这么近,年夜饭不一起吃,这事想想挺不是滋味。卫父也怕惯得他们,踌躇以后同意了老妻说的。三郎中秀才,该请!刨猪汤,该请!可没传闻年夜饭也要做爹娘的筹措出来请他们吃!卫父心想,老迈老二家的还惦记取那百十斤肉,怕是嫌腊月二十那天给他们分少了,又不敢闹,想趁过年多吃一些。
李氏侧身坐下:“咱家独一那块肉还是杀猪当天娘给分的,我腌了还没舍得吃,又想着娘那头缺啥也不会缺了肉,就没拿……至于说别的,那不得费钱吗?咱有甚么钱?”
卫成:……
姜蜜小声说:“我才嫁过来,总但愿同嫂子相处得好……也怕毛蛋哭坏嗓子,娘说得轻易,我做婶婶的要真抠着半块糕一块糖不给,任由侄儿坐地上哭,也不像话。”总归只是侄子,不是儿子,他娘都由着他,做婶婶的能说啥?想着摆布不是自个儿生的,由他去呗。
……
吴氏骂也骂够了,丢下两个儿媳妇就冲回灶屋,看灶膛里火还没熄才松了口气。她加了几根干柴,才出来最后放了个话,说本年就各吃各,你说没钱买不起肉,那就别沾油水穷过年。你说给人看了不好?她和老头子都无所谓就没甚么不好。
姜蜜听到声响昂首一看。
外头喧华了好一会儿,听那动静多数是婆婆在说,等他们消停下来,姜蜜已经把锅里的猪油全舀出来都装进瓦罐里了。吴氏骂痛快了回灶屋一看,完事了,她内心才舒坦一些:“三媳妇你别跟隔壁的学,等今后有了后代也不能像她这么教。记着我说的,从爹娘手里拿得再多你用不了一辈子,本身不顶用万贯家财还是败光。别人家的便宜不要去占,占小便宜谨防吃大亏,这就是做人的事理。当年出嫁之前我娘是这么教我,我也说给你听,听了就记着,别为那半个铜子儿一口肉争来争去,争赢了也是笑话,多吃口肥不了人。”
吴氏让他等着,回身找了个大海碗,装了花生糖块递给他。
她都说出来了,吴氏也想了想姜蜜的态度。
“在屋里。”
“五福临门如何?”
他就把指头塞进嘴里吮着,说要吃油渣,要糖拌油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