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也才三四岁,还是玩泥巴的年纪,晓得个甚么?他屁股蛋上挨了两下,疼得短长,一边挣扎一边哭嚎:“你这么凶你就是后娘!是后娘!”
大郎媳妇垮着脸训他,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说三叔都给三婶买,你不给我买!你是后娘!我是后娘养的!
“娘啊,您这么说让媳妇如何活?”
“刚才动了会儿针线,看天气差未几,估摸该返来了我才出来看看,也是赶巧。娘路上辛苦了,相公也是。”
吴氏差点给她气着:“我甚么没尝过还奇怪几块桂花糕?这是三郎买给你的,不收着看我干啥?”
看他将纸包一并递过来,姜蜜问这是甚么。
“你还晓得我是你娘!娘说的你听不听?”
这头动静那么大,人在灶屋的姜蜜都闻声哭嚎声,别说卫父他们。卫父在同卫成说话,听到那边大孙子嚎个不断就号召吴氏让她去看看,看大郎媳妇在搞甚么。吴氏畴昔恰好听到这句,她隔着门槛看着屋里头正在清算人的大媳妇,神采阴沉得很。
姜蜜宽了心,进灶间熬粥去了。吴氏同卫成聊了几句,问了负债被堵那人的环境,听卫成说完感慨道幸亏没跟着掺杂,这节骨眼伤了恐怕又要错过院考。又问他院考详细甚么时候?另有多久?要筹办些甚么?出去考这一回大抵要多少钱?
吴氏猜也猜到两个不利婆娘在背后编排甚么,她剜了大郎媳妇一眼:“放着安生日子不过闹得家宅不宁的丧门星!前头那笔账我还没跟你清理,再让我听到这些我撕烂你的嘴。”
卫父也还没睡着,可他深知自家婆娘是甚么德行,没再接茬。吴氏说了好几句都没人理,就把嘴闭上了。
姜蜜就没敢接,先看了婆婆一眼。
吴氏翻了个身,睡不着,又说:“当初老三犟着要娶姜氏,我气得很,现在看来他目光是不错。”
卫成应说只要不再出不测,能顺利考完,应当没甚么题目。
父子两个还没好好说上话,吴氏告状来了。她把今儿个这一出原本来本同老头子说了,让好生训训老三,顾念同窗之情没错,总该量力而行,破案有衙门拯救有大夫,你能做甚么?
后娘这个话,他也是听很多了捡着学的。先前大郎媳妇老是关上门看隔壁笑话,说老三还是金贵的读书人,不还是娶了个乡间土妞,那还是个后娘养的。
被婆婆这么骂,大郎媳妇神采很欠都雅。
听到这话,姜蜜往外走了几步,公然瞥见娘和相公一前一后走在村道上,娘就跟出门时一样,还是空动手,相公穿戴身泛白的长衫,背着个方刚正正的书篓,看着跟翠竹一样矗立。
吴氏先前一向对三媳妇有些观点,就不说她是个乡间女人,也不说卫成非要娶她一度闹得不大镇静,最要紧她暮年还没了娘,这多少犯讳讳。卫成气运不大好,吴氏总想给他挑个福分厚点的媳妇,顶好是看着就白生生珠圆玉润那种。姜蜜倒是生了一身雪肤,却有些清癯,看着福薄。
这么想着,吴氏可贵给了姜蜜一个好神采,问:“如何站这里等?等多久了?”
大郎媳妇气得不轻,又狠打了他几下:“到底谁教的?你说不说?不说我这就打死你!”
当夜,卫家东西两屋都关上门在说私房话。吴氏跟男人抱怨前头两个媳妇,说她们有姜蜜一半费心就阿弥陀佛,当初想着儿子过分诚恳娶个夺目婆娘才气把日子筹划起来,成果那两个夺目过甚,进门就没安生过,除了算计还是算计。
“不是这意义?那你给我说说毛蛋那话是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