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已说得这般明白,长倾哥哥就是要装胡涂?长倾哥哥在锦画眼里就像八宝芙蓉糕……”
魏荆踏出房门,投来一记成全功德的坏笑,顺手将房门关紧。
“十……十六了。”锦画的头低得更低,谨慎脏扑腾扑腾狂跳。
锦画从速拿了墨砚在一旁磨墨。偷偷看一眼轩辕长倾当真看公文的专注模样,双颊红云更浓。她从七岁时,第一次见到轩辕长倾,就喜好上他了。当时他刚从南耀回到北越不久,不受朝中待见,经常被人架空。她虽不懂朝堂之事,却经常听爹爹和家中哥哥们切磋朝事。她当时就想,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必然柔善可欺,可他就是有本领一步步向上攀爬,终究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从不似其他皇子贵胄,只顾纸醉金迷玩乐享用。幼年时的他,手里总会有一本书,跟着他的职位爬升,他手里从书籍变成公文,奏本,乃至于王权意味的国玺。他总给人一种冷淡的冷酷,即便浅笑亦如一道幻影,如那遥不成及的星光。可越是悠远,她便越想触及,做那勇于摘星星的女子。
“统统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谢长倾哥哥厚爱,锦画辞职。”回身,忍住眼中奔涌的泪水,大步拜别。
锦画咬住红唇,一对泪眸痴怨地望着轩辕长倾。
轩辕长倾放下公文,在那红色纸张的空缺处,龙飞凤舞写了几笔。昂首看向锦画,“女儿家大了,终归要嫁人。”
她声音哽住,眼泪落下。
轩辕长倾望着阳光罩在身上投下的影子,紧抿的唇角,勾起一丝残佞。
外洋某岛,四时如春,漫天桃李,妖娆荼蘼。
“依依这么善解人意,为师怎好回绝。不过,你得去问王爷,可否舍得依依辛苦劳累。”魏荆转头,迎着阳光,萧洒一笑,豁达而广漠,莫名让柳依依内心浮上一丝暖意。
毫不能留。
与之比拟,身为冷血杀手的夏侯云歌,老是一身肃杀萧冷,如那一只拉得饱满的弓弦,随时保持凛冽反击的紧急状况。
面前漫开一片金碧光辉的宫殿,九重宫阙,雕梁画栋,隐在一片环绕雾气中。
“锦画,我但愿你能明白,放眼天下,珍羞甘旨不计其数。有些事,妄自固执,只会徒增烦恼。”轩辕长倾深眸阴寒,骇得锦画脊背僵冷,难以出言。
“去找些麝香过来。”
“锦画都十六了,也到嫁人的年纪了。朝中才子豪杰济济,锦画可成心中人?”他翻着公文,俄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