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对夏侯云歌投来鄙斥目光,低声嗡议,说她桃花人面,蛇蝎心肠。
“哦?”轩辕长倾尾音上扬,倒是再无下文。
“能为国除害,犬子虽死犹荣!”君无忌低哮一声,一对老目迸出杀之夺权的狂烈欲望。
“算上大将军王一条命,不知这场买卖,将军王可觉合算?”轩辕长倾小扣手中折扇,平和一笑,暖若春阳,却寒意逼人。
君无忌一双老目泛红,模糊可见泪光点点,看向已气若游丝,瞳人涣散的锦画。终究颤抖呼喊一声。
不知为何,君无忌手上长剑蓦地一抖,蓦地停下力道,就停在夏侯云歌纤白的脖颈天涯处。
君无忌终究有力握停止中长剑,仿佛令媛般重,缓缓从夏侯云歌的脖颈滑下。
挞伐平生,身披血命无数的君无忌,竟在这一刻,骇住了。浑浊的瞳眸垂垂放大,竟有些抓不稳手中长剑。
“大将军王,天下第一号称医圣的魏荆公子,许能救锦画一命。”轩辕长倾慢条斯理说道,毫无焦心之态。
“身为父亲,为一己私欲,不顾后代性命,你妄为人父!身为臣子,不顾御驾之前,一再行凶,你妄为人臣!不慈不忠之人,有何颜面为国除害!”夏侯云歌锋利声音铿锵有力,在沉寂高旷的大殿响起阵阵覆信。
暑热正浓的初秋,刹时冷若寒冬,目睹锋锐剑锋刺向轩辕长倾……
“你真当这天下姓君?”轩辕长倾站在窗前,透窗而入的赤色光辉,让他明朗高颀身姿,仿佛融入一片金碧光辉的光影中,高高在上,贵不成言。
“本日我只问大将军王,不顾爱子君清扬和君锦画之性命,也要杀本王之妻?”轩辕长倾的口气更加寒厉,深眸眯紧,乍现彻骨杀气。
轩辕长倾亦是一愕,复而暖笑融融,“歌歌,何出此言?”
君无忌本日若敢伤他分毫,罪同造反。君无忌有镇守北疆三十万雄师又如何,孤身在皇城,远水难救近火。只是苦了万千百姓百姓,交战方歇,又将身处战乱。
君无忌逼近剑锋,直指轩辕长倾慕口,完整与他锋芒相对,“摄政王执意留此妖女,用心又安在!”
君无忌痛骂一声,“你这妖女!统统因你而起!另有颜面在此煽风燃烧,害我爱女!本王本日就为我大越国除害!”
君无忌终究再抓不稳手中的剑,缓缓从夏侯云歌的脖颈话落,“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满头白发终显老态。
“大将军王一世英名,会在史册留下大义灭亲一笔,多么光辉光荣!先人奖饰!为了霸权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名誉,即便你将来只手遮天,皇冠加身,终孤老孑然一身,膝下再无后代承欢,老病于榻,连个养老送终之人也无。到当时,悔不当初也是该死!天降报应!”
轩辕长倾一点一点展开折扇,悄悄摇起,看向内里垂垂西沉的骄阳,如血霞光覆盖整座庄严巍峨的摄政王府。
“她个前朝余孽!用心调拨事端,害我君臣不睦,心生嫌隙!如此妖女,岂能留!”君无忌怒眉飞扬,乌黑须发映着剑身寒光,杀意凛冽。
夏侯云歌望向轩辕长倾,那巍然如山挡在身前的高颀背影,就像挡下统统暴雨暴风的暖和港湾,心头蓦地一软,似漾起丝丝暖意。
轩辕长倾这才收起折扇,缓声道,“全看大将军王,是否至心救锦画性命。”
“吾儿清扬承一品王爵,吾女锦画入主摄政王府!而摄政王世子,必须锦画所出。”君无忌老谋深算,一刹时就运营出对君氏一族最无益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