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听柳依依的话!
轩辕长倾自是听不清夏侯云歌说了甚么。只是她的脊背还是笔挺毫不平服,就像扎在这地上的桅杆,永不折断。
轩辕长倾望向窗外翩然拜别的红色倩影,茫然若失般心中空旷。回眸看向夏侯云歌,眼底瞬时凝上一层寒霜。
轩辕长倾的眼底涌起浓烈的嫌弃和鄙夷,切近夏侯云歌,声音森寒如鬼怪。“你当你为我怀过孩子,我就会因为亏欠而对你心有不忍?你错了夏侯云歌,像你如许暴虐如蝎的女人,你能存活至今,是我对你最大的恩赐。你对我,必须戴德戴德,恭敬从命。”
“这就好。”
亦是如许一声被轩辕长倾答应的呼喊,足见柳依依在轩辕长倾慕中职位举足轻重,绝非平凡人。
另有他的手筋,亦是被她挑断。
轩辕长倾慕烦意乱,一脚将小桃踹开。“给本王下毒之人,是她无疑!她咎由自取!”
“啪”的一声脆响,四下皆静。
夏侯云歌喘气困难,神采垂垂涨红欲紫。“杀了我?杀了我一了百了!”
“长倾……”
“你娶她啊!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总好过两两相望,有情而不能家属!摄政王府里娇妻美妾那么多,不差一个柳依依!若怕委曲了依依女人,我退位让贤,只要摄政王肯放人!”
夏侯云歌感到有一道炽热目光盯着本身,愤然瞪去,瞬如刀光拼杀,森意顿生。
轩辕长倾目光温和,带着歉意,“克日国务繁忙,没去看你。你可还好?”
轩辕长倾一把甩开金蝉丝,“娶妻自当如依依这般和顺贤惠的女子!像你如许恶毒叵测的女子,败家不兴丧门辱楣!”
“你对依依说了甚么?”他黑眸如冰,口气凉薄。
夏侯云歌不知那里来的力量,狠狠甩了轩辕长倾一记清脆的耳掴子。轩辕长倾措不及防,怔忪愣住。
就在此时,夏侯云歌猛地展开一对紧闭的眸子,深黑的瞳孔亮如冰芒,发作出惊人的杀意。抽调满身力量,俄然翻身覆上轩辕长倾,将他紧紧压在身下。而她手中,不知何时已攥紧颀长锋利的金蝉丝,直接逼在轩辕长倾的脖颈上。
夏侯云歌冷然一笑,眼底杀意如绽放如火的此岸花,是死神到临时,富丽旖旎的乱世华光。
“好一招诈死!”
“我先归去了。”
“夏侯云歌!”他怒唤一声。
“王爷……娘娘打小胆量就小,碾死一只蚂蚁都不敢。岂会有胆量杀人!何况,从小您和娘娘走的比较近,娘娘亦是当您如兄长啊。”小桃哭得声音沙哑,额前一片通红,又俯身重重叩首,“王爷,救救娘娘吧。娘娘……都不动了!”
柳依依深深低头,如瀑长发柔亮似缎,与她一身白衣极其光鲜。她有些无措地避开轩辕长倾的目光,声音有些发慌。
这是如何了?
“长倾,她只是一介弱女子。凡是有天大的错处,那都已是畴昔的事了。她已没有家国亲人,连她的骨肉……王妃已获得奖惩了。”柳依依说着,不由红了眼眶,祈求地望着轩辕长倾,只盼他能心软放了夏侯云歌。
可……
夏侯云歌没有涓滴声音,一双明滟的眸子垂垂暗淡,随后缓缓闭上。
轩辕长倾的目光,透过层层帷幔,看向床上伸直的单弱背影。是错觉吗?为何感觉那藐小的背影,多了几分不幸?
轩辕长倾慕口莫名一疼,阿谁已化成一滩血水的孩子,不知不觉间成为贰心头的一根刺,触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