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教唆诽谤玩得炉火纯青,现在却反被教唆的柳陛下浅笑:“厉明不会动。”
薛寅饮尽一杯酒,侧目看柳从之,后者眼睫微垂,神情仿佛非常落寞。
三年后机会成熟,因而她脱手了。
薛寅是个心软的人,是一片必定要归根的落叶,而海日,在这一点上,或许与他类似。
她是如安在南朝边城发明各种蛛丝马迹,以后又如何孤身进入月国查探,说来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更多也是因为机遇偶合。海日神情安然,她此来只为传信,她并非掌舵之人,也有力摆布时势,她是个密探,如此罢了。
如果统统就此停止,她或许此生也不会再上京华,但是究竟是她在死前再度返来了,作为一个为柳从之效力多年的密探,奉上最后一则动静。
毕竟□□才是最大的仇,一母同胞又如何,血脉亲缘又如何?毕竟比不过权欲二字。
三年前纱兰之死的内幕,薛寅恐怕不完整清楚,但厉明应当最清楚不过。
一个半生飘零的风尘女子,尚不忘这家国江山,尚愿为此倾尽尽力乃至性命,也在所不吝……面前的女籽实不负宣京第一美人之名。
宣京有其繁华昌荣,有其繁华逼人,乃至也有他愿相伴的人,但是他属于北化。北化是荒凉冻土也好,化外之地也罢,他生于斯善于斯,也当死于斯。
海日的论述安静而流利,薛寅听完,皱眉深思,柳从之听完,面上却仍然含笑,道:“你是说,纱兰未死?”
雪中总有人送炭,锦上更有人添花。
薛寅伸懒腰。
风暴来了。
或许就连薛寅本身,如果需求,也会拼却统统,保柳从之性命。
厉明掌权,纱兰虽逃出世天,但前路更加迷茫,厉明必定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若她一味逃离,那么疲于奔命,必无活路可言,因而她唯有一死,以换得些许喘气之机。
柳从之看她:“你可故意愿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