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军练习有素,行军极快,井然有序,至十月二十三凌晨,已入宣京近郊。
他身上儒雅气味向来极重,模样俊美,平素谈笑风生,像个文士多些――他本就是文士、名相,此时做武将打扮,嘴角仍然含笑,周身不见涓滴凶戾,只显得豪气勃勃,气度安闲。
袁承海谨慎道:“恐是请君入瓮之计。”
此为宣京正门,可称宏伟,开得也极慢,远远透过一条裂缝,完整没法窥测城内气象。世人斗志满满而来,见这景象,却都一愣,本日所见,实在是和事前统统预感都不符合,也未曾考量对策,一时举棋不定,柳从之深思半晌,笑道:“城防全无,城门大开,倒是诚意实足,诸位随我入内一探究竟,如何?”
柳从之目光如电,舒展面前古城,面现讶色。
“不错。”柳从之点头,风雅必定,而后气定神闲地浅笑,“迟早都是要去的,既然人家请了,岂不恰好?”
柳从之叹了口气,“既如此,你可愿亲身还天下百姓一个承平江山?”
帐中烛火透明,火光摇摆,映在他脸上。柳从之样貌可谓是顶顶姣美,皮肤极其白净,两道长眉斜飞入鬓,一双狭长凤眼微微上挑,黑眸亮如寒星,五官俊美不假,但眉眼可谓浓墨重彩,傲视间带出一份凌厉,生生地将边幅中那份模糊的阴柔清秀给压了下去。气质端然,凝沉如玉。
但是……他面前这小我,是叛军首级,是乱臣贼子,他又怎能投这等人?
“听过。”顾均皱眉,当然听过,君依于国,国依于民,民生本就是重中之重。
关于它的记叙是有的,但是它实在是算不上甚么战役。
万军肃立,凝然屏息,半晌后,突然齐声大喝,声震四野,响彻云霄!
柳从之见他踌躇,也不在乎,站起家笑道:“顾小公子大可渐渐考量,别的,我们就快解缆了。”
一人身着龙袍,肃立于城门前,恰是薛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