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纱兰的人在往这边赶,他却不成能留在北化坐以待毙。北化本就是荒土废地,易攻难守,几无城防,他若留在北化城中,那十有八|九是毫无活路的。
薛明华已答复了女儿打扮,一身红衣,看着实在爽利利落,标致得很。薛寅昂首懒洋洋看她一眼,他清楚是在这么个遍及灰尘脏兮兮的处所,却感到非常舒畅。
厉明闭一闭眼,眉间不自发透暴露一分阴狠之色,他本能身登大宝,但受纱兰暗害,不但大权旁落,还不得已避走北国,疗摄生息,静待机会。纱兰这王位端赖沙勿才做得安稳,以是刚一即位,海内南征的呼声又高,纱兰便将沙勿派了出来,筹算趁南朝还未完整安生过来先打一场,建功扬威,稳住她的职位。这对厉明来讲本是求之不得,他在北国行事低调,只需坐山观虎斗,等沙勿同北国人拼得两败俱伤,届时就自有他的机遇。
他睡得不好――他一贯睡得不好,思虑太多太重,天然可贵安寝。他是一个很冷的人,即使他笑容如沐东风,对人暖和有礼,可他很冷……对人很冷,待己也冷,入骨寒意仿佛早已沉寂在了四肢百骸,挥之不去。
他竟然还真返来了。
厉明却再反面他废话,招来身边部属,当机立断命令:“撤!”
他打个呵欠,俄然放软了声音唤了一声:“阿姐……”
薛寅被一通呵叱,不得已有些不情不肯地找了扫把四周扫尘,一面扫一面打呵欠,不过表情颇好。
一个……汉人。
他柳从之不过是个靶子。更何况,现在他在北地占地越大,部下兵力就越分离,至现在,崔浩然、陆归、薛寅都被他派了出去。薛寅据北化,陆、崔则各占一头,柳从之居中策应,如此环境下,柳军当然势大,但柳从之现在非但是靶子,还是个绝佳的靶子。
这世上想杀他的人实在很多,三不五时就得有一个,此人能走到他面前,也算是有点本领,只是不管此人是谁派来的,都有些无趣……
薛寅沉默半晌,做了个手势。
可惜柳从之是个睡不着觉的人。
来人徐行走到柳从之床前,接着举刀就刺!
厉明看一眼面前线好队的部属,再侧耳聆听内里传来的动静,唇角溢出一丝嘲笑,更何况,恐怕也有人不喜好他在这里留下去。
至于他体贴的方亭的下落,天然也是没了下落。
屋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