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伸手接过,沈树已反应极快的把灯自桌子上拿了过来。
还在想着要如何说,不想沈树就先说了出来,倒是替她省了口舌,不然宋氏怕是又得觉得她是在推委了。
“既然这么多家人涉案,合起来金额也实不算小了,那报官吧,有官府帮手清查,指不定还能有一线但愿。”季善又问沈河,“二哥能把你们当初签的契纸找出来我瞧瞧吗?”
路氏先是一拍头,“我竟忘了另有这事儿了,这程子又忙又乱又欢畅的,我又上了年纪记性不好,竟给忘到了脑后去。”
姚氏温氏也过来了,温氏正低声哄大丫沈梧,“你们跟三婶去三婶那,三婶给你们吃米糕好不好?别担忧你们爹娘,有奶奶呢,你们大哥也叫爷爷大伯和三叔去了,都是大人的事儿,大人会处理的,啊?”
那转头真遇了甚么事儿,沈家还不定把她作践成甚么样儿呢,她真是太惨了,大家都逼她,大家都恨她恨得巴不得她死,她活着到底另有甚么意义!
沈树闻言,忙一把拿过契纸本身也看了一回,看完比季善还要无语:“二哥,你好歹也认得一些字的,如何就胡涂到这个境地?这较着就是一开端就盘算了主张要骗你们啊,你可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沈河痛苦道:“她大嫂说那是她的亲表妹,两小我自小就要好,我们当初也去那骗子家看过的,那么大的屋子,还摆了好几台织机,那骗子也是穿金戴银,我们便没有思疑了,谁晓得……”
宋氏哭道:“可那是十几两银子,不是小数啊,我晓得娘还恼着我们,求您不看我和大丫他爹,只看大丫和小梧,就帮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今后真的再不会猪油蒙了心了,求求娘了……”
以后宋氏抬高了声音,再说了甚么已是不大听得清,但她的哭声倒是百口都仍听得见。
忙先开口道:“这事儿找里长有甚么用,里长部下就几个本身养的文书罢了,便他肯帮手,又能做甚么的?得去县衙报案,求县太爷派了捕快们查啊,二哥二嫂这不是该拜财神的反拜了灶神呢?”
沈河闻言,恨恨看了一眼仍在地上哭的宋氏,道:“我本日才晓得她大嫂一文钱都没入,说自家实在拿不出钱,可这么好一个赢利的门路,倒是她给我们牵的,我们好歹也该感激她一下才是,以是我们入的十五两银子里,有五两算是她借的,等转头分钱时,我们得两份,她得一份。可现在那骗子一家卷着银子跑了,她却不认那五两是她借的了,说甚么也不肯还我们不说,我丈母娘还帮着她骂大丫她娘,让她不准再归去,偏大丫她娘这个胡涂玩意儿,竟然还护着娘家,说她大嫂没钱,不让我去,我真是……”
宋氏听到这里,就哭得更大声了。
就见宋氏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沈河则满脸通红,怒不成遏的站在一旁,屋里也是乱成一团,地上尽是枕头啊被子啊针线篓子碎布片的,另有一把剪刀扔在一旁。
正乱着,沈九林与沈石沈树返来了,因沈梧路上便奉告过他们二叔二婶在吵架,还吵得很凶了,父子三人都是放下锄头镰刀背篓,便忙忙也进了沈河宋氏的屋子,屋里立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路氏待沈河进了屋,温氏也回了自家屋里看三丫去,才带着季善去了大厨房做饭。
沈河哭丧着脸道:“我当初就上了两年学,三字经都背得磕磕绊绊的,又过了十几年了,早都忘完了,那里晓得会是如许呢,早晓得我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