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往生 > 第三章 第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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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青真是惊人地类似,1937年在南京的国军和2009年在南京的束缚军的遭受如出一辙。

我方才出了苏宁电器,这时就俄然看到了他们。他们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突如其来地扑到我的面前。那些穿戴屎黄色戎服密密麻麻的兵士,像一群扇动着金黄色翅膀的苍蝇一样覆盖了马路,他们身子矮小,背着三八大盖,脸上落满灰尘,鼻尖上爬满像丑恶的蚯蚓一样的汗水,黄色的脸庞暗淡,显现着大战后的怠倦,但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皮鞋踏出沉闷的响声,一步步地向南京挺进。这是一群日本兵。

司机把车停了下来,扭过甚来瞪着我,仿佛是在威胁我:“从戎的,你文明点行不可?”

他还在那边哭个不断:“我死也忘不了,民国26年12月14日,对了,就是七十二年前的这一天傍晚,日本兵在南都城乱窜。我一个乡间种菜的老头,能有甚么事呢?我想他们到了南京,必定也要用饭,也要买菜吧。我本来是挑着菜筹办卖给他们的,他们不该该杀我,他们不该该杀我的……我已经投降了……我甚么都干了,他们逼着让我强奸他们强奸过的妇女,我也干了。是的,我也有快感,但我也不该该死啊。”

我走到苏宁电器门口,迎宾蜜斯带着奉迎的浅笑鞠躬,我有点宽裕,不晓得是该给她回以鞠躬还是报以浅笑,成果这两样我都没做,我和别人一样,把她当作了塑料人,慌慌地从她身边掠过,翻开沉重的棉帘子,一股热浪劈面卷了过来,暖气开得足足的。

我现在还需求一个能够灌音的MP3。老兵李茂才操着一口浓厚的河北口音,九十多岁的年纪也让他的论述支离破裂,我不得不竖着耳朵艰巨地揣摩着他说的每一个字,但很多时候,我还是听不大懂。我需求用一个MP3把他的话录下来。如许的老兵越来越少,除了渐渐清算,另有记念意义。

我就在这时看到了苏宁电器。阴冷的北风像个白叟一样没有一点精力,它们撞在黄蓝相间的苏宁电器的墙壁上,纷繁嗟叹着掉在地上,钢筋水泥修建冷冷地谛视着它们。我茫然地站在那边,苏宁电器门口的北风中站着一个穿戴旗袍的迎宾蜜斯,我充满忧愁地看着她,总感觉仿佛另有点甚么事,但又想不起来。她的神采惨白,身子簌簌颤栗,出来一小我,她都忙弯下身子,暴露机器人一样预先设置好的热忱而又生硬的浅笑,而别人就像没有瞥见她一样举头而过,或者说是看到了,却把她当作毫无知觉的塑料人,他们当然不消理睬塑料人。

日本兵俄然抬起滴着鲜血的刺刀对准了我,目光和三八大盖上的刺刀一样滴着鲜血。我穿戴一身迷彩服,肩上是中国群众束缚军文职干部肩章,它乃至都不能叫做军衔,但我的确是名甲士,帽子上还别着“八一”帽徽。我没有穿布衣打扮,也没穿日本兵或者国军兵士的打扮,我不是大众演员。我本能地扬起手中的条记本电脑包,试图挡开那把刺刀,固然刺刀上涂的能够是猪血或者鸡血,但仍然让我不舒畅。我笑了笑,试图给他和缓一下氛围:“对不起,担搁你们拍电影了,我只是路过这里的,也就是打酱油的,你们持续拍,你们持续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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