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捋了髯毛看着那名册,俄然问一句,“那位会元,角浑水,如何不见来参试?”
礼部尚书江昊天拱手上前道:“派人去刺探,堆栈的小二说,这位会元角浑水自出了贡院就退了房不知去处,放榜那日,报喜的空跑一趟都没拿到赏钱。角会元去了那里,不得而知。”
只方春旎在殿外隔了门缝痴痴地望着低头奋笔疾书的谢子俊,目光里尽是牵念。
六皇子呵呵一笑哄逗兰馨道:“你呀,玩皮,莫不是真要偷窥小半子,从三鼎甲当选一个出来?”
这殿试是一日之期,日暮交卷,接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随后将弥封后名字缝合隐去的试卷交由读卷官轮传播阅,谢阁老会带领八位读卷官在卷子上读阅后各加“○”、“△”、“\”、“1”、“×”五种暗号,以得“○”最多者为佳,再将此中遴选出的试卷中,得○最多的十本进呈天子御览,钦定御批勾画出一甲第1、2、三名为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落第”,又称“三鼎甲”。
兰馨公主羞恼得顿脚捶打他抱怨:“六哥哥也坏,拿人寻笑!”
景璨说罢煞有深意地望一眼流熏,流熏愕在原地,脑筋仿佛一空。
策论二题颁下后,考生们尽显才情。谢阁老高居正位督考。
不过眸光扫过期,更看到太子身边一人,笑容可掬,玉润珠圆的脸颊,透出几分儒雅之气,恰是昔日同她在宫内争锋斗法的那位六皇子景琛,如何是他?
“馨儿,如何这身打扮?你,跑来看殿试?”六皇子温润如玉的脸颊透出随和的笑容,他气态安适,略弯了身对兰馨说,“与其来看殿试,不如看三今后的金殿传鲈大典,三元打马游街夸官,那才热烈风趣!”
“此话当真?”太子当真地问,眸光里透出几分担忧,那凄楚之意更甚几分。
“珏二弟真是,恰好十八叔对他如此苛责。不知谁家的女子令珏二弟神魂倒置了?”太子感慨一声,负手感念着前行。
策论颇考才学,如此看下去就要到日暮,流熏拉拉春旎,表示她能够撤去。猜想哥哥现在身入金殿,现在又已是打草惊蛇,皇上也知伸谢子俊俄然在殿试前失落的奥妙,这些人应当有所收敛。
小寺人们远远的跪地存候,流熏和方春旎也低头下跪,只兰馨一见来人,笑了伸开双臂迎畴昔欢乐地嚷:“太子哥哥,六哥哥,你们也来看热烈呀?”
流熏陪来赶来的兰馨公主偷偷的躲在殿角屏风向内张望,十二皇子插科讥笑的话她听得逼真,又气又笑。甚么角会元,文曲星,清楚是十二皇子景璨在搅混水!但若公然是景璨所为,那此人的才调定不在兄长谢子俊之下。流熏满心的猎奇,不由多看了景璨几眼。他明眸皓齿,生得俊美非常,粉雕玉琢普通。流熏内心含糊,不知这景璨是何筹算?
皇上却捧着茶盏悠然地品了茶,垂了眸笑了几声道:“风趣,风趣!先皇后是谢子俊的亲姨母,或许是地下得知子俊出息了要为娘家灿烂门楣,忍不住来见见这个外甥。无妨,无妨!是良骏还是驽马,放出去兜两圈就晓得。来人,送谢子俊去保和殿入坐,答卷。”
十二皇子景璨却一惊一诈的叫道:“说甚么?珏二哥又被十八叔打屁股了?啧啧,这珏二哥该不是铁打的皮肉,钢筋铁骨也挡不住十八叔这么补缀呀,难怪都说是‘百炼钢’,如此炼出来的,咯咯咯~”
“啊哈哈,该不是文曲星下凡来‘搅混水’逗我们玩玩吧?”十二皇子景璨鼓掌跳脚喝采。一副愚鲁玩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