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珏一笑,摇点头笑容里更是怅憾,“不幸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投笔从戎,身不由己,边疆不能,何故家为?旎表妹说呢?”
“可熏儿她……”方春旎反比流熏更是失落,边关都城千里之遥,从戎交战之人若没个一年半载可贵班师回京,那熏儿的婚事岂不是停顿了?
看着方春旎一眼担忧的模样,景珏反是讽刺她,“看你这眉头紧颦的,反比熏儿更伤感了。怕是我若说给她听,她都一定有这份心。”
方春旎谨慎翼翼地点点头。
方春旎深深抿抿唇,记起前几日流熏还特地向她来学绣喜帕,一针一线的亲手为本身暗中筹办嫁奁,常日里落拓若男儿的流熏,只当时低头一针一线不肯出过恰当真的模样,才令方春旎看出那应有的小女子的温婉娇羞,待嫁时的满心期盼。
“珏表兄但讲无妨。”方春旎应道。
景珏忙一揖到地告罪,“旎表妹,表兄冒昧了。”
方春旎见他自责,忙劝道:“表兄经心了,此番若不是表兄仗义脱手,怕是俊表兄都难以顺利入闱插手会试呢。”
景珏一捶手说,“如果有了,何必来劳表妹伤神?原是皇上赐了些将补身子的药给太子大哥服用,父老赐,不敢辞,可这药吃下去,或是伤了脾胃,太子大哥他身子不适不说,这些日子神情恍忽的。白日要陪王伴驾上殿,还要强打精力,又不敢让太医得知,反薄了皇上的一番美意。若说官方的华佗也有,可毕竟没法带入宫去。鄙人就想到了表妹你这女华佗。”
“可珏表兄同熏儿的婚事……”方春旎不由脱口而出问道,“昨儿还听家母叨念,说是待俊表兄金榜落款喜信传来,功成名就,老祖宗就要筹措表兄你和熏儿的婚事,双喜临门。”
因而她谦恭道:“表兄过誉了,春旎那点雕虫小技,那里敢去太病院献丑?只是,若珏表兄公然不弃。春旎倒情愿一试。只是,还要熏儿随了我去,多少壮壮胆色。”
春旎心头一动。这几日那胶葛她没法入眠寝食难安的惊天秘闻,家属血债,她可不正想入宫去探个究竟?
“珏表兄要重返边关?”方春旎颇是一惊,不由多打量几眼面前被府里姐妹们俯视若神灵般的少年豪杰。
“现在我这一走,宫里的水又如此之深,恰好他又病歪歪的,”景珏兀自说着,俄然他灵机一动,“有了,不如,明儿寻个借口,我带表妹入宫,你扮作个小寺人的模样,委曲一二,去为太子请脉,开上一剂药。”
“甚么补药,这么短长?”方春旎猎奇地问。
她的一颗心怦怦的悸动,似是疆场上擂动的出征金鼓声声。
方春旎听得云里雾里,不由掩口暗笑,“俗话说,对症下药,这药可不是乱吃的。”
方春旎接过,展开一看,不由一惊,这方剂……她面色垂垂阴沉,内心一阵阵凉意。这药,清楚是为男人补精益气的药。
“此事,倒很有些难开口,成于不成,望表妹务必守口如瓶才是。”景珏很有几分谨慎,四下望望。
一个事儿浮去春旎的脑海,她记起世子妃青玉临死之前,她误闯世子妃的寝宫,被世子妃误当作了流熏固执手道出太子爷和太子妃那段不为人知深藏的奥妙。她的心不由突突乱跳,眸光也散落在夜色间。
“听闻俊表弟会试榜上驰名,但颇是奇特,仿佛有人说是中了第二,有人说是中了第三,更有人说是第四……这些当班的小寺人们,不知耳朵都被风堵了不成,‘二’‘三’‘四’,这音差去了那里?哎!总之,子俊能一跃龙门才是众望所归。我本是期冀着一大早密查出个准信,就来给你和熏儿报喜,谁想,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