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不幸呀!”
方春旎摘下头上大氅抖抖雪,暴露一张娟美清秀的脸颊,肌肤莹润如雪,透出一段冷傲,还是安闲说,“沈师兄但为息事宁人,如此草率认罪,不知到底是要救流熏,还是要趁火打劫将错就错呢?”
沈孤桐,公然是个聪明绝顶的。男人如果有野心,女人怕是难逃那缠绵的圈套。
景珏看起来比她影象中体格愈发雄浑健旺,或是边关风沙日晒,脸颊沐上一层金栗色,异乎平常的男人雄劲的美。
俄然,一个娇柔凌厉的女子声音乘风入耳,声音并不大,倒是直指民气,引得世人寻名誉去。
“大胆!”封氏急恼得脸颊赤红,叱责道,“沈孤桐,你也是读书人,受谢府收养大恩,怎能忘恩负义!”
来人温然含笑,疾步向前一撩袍襟膜拜在谢祖恒面前叩首道:“甥儿景珏给大母娘舅母存候,深夜造府未敢惊扰母娘舅母,景珏冒昧了。”
此情此景,宿世里,沈孤桐在她房外长跪了一夜请罪,冻成了冰人,甘心单身承担统统罪恶。令流熏宿世里为之倾情动心,平生相许不离。更促进了谢府不得已将错就错成全了她二人的孽缘。
流熏面露难色,丹姝更担忧地嘟哝一句:“传闻,东汉时的曹操就有夜里梦游操刀杀人的怪病!”
一袭白蟒箭袖,头戴亮白簪缨银翅世子小王冠,攒珠银带,超脱英伟,一双深目似明星幽亮,顷刻如一颗灿烂刺眼的明珠照亮天井。
情真意切的一番话,都是处心积虑的运营中,清楚是泥潭池沼,宿世里她就在那双动听的眉眼下一步步无怨无尤的深陷出来。
锋利的言语,一针见血,四下一片哗然,竟连天下儒生之首的中堂大人谢祖恒都骇怪地望去。
晚晴面上最后一丝赤色被抽干,愣愣地瘫软在地。失算,通盘失算。现在平白的背上个梦游的病症,丢了同赵王府世子表兄一桩好姻缘,还要被贬回喜姨娘那狭小的偏房去看人神采。仿佛被人一脚从云端踢去了泥沟,好悬一口气没噎堵得她晕倒。
喜姨娘掩口噗嗤一笑长长感喟:“貌似潘安的白面穷墨客同大师闺秀翻墙西厢会,戏文里不是常有的吗?”
流熏一惊循名誉去,就听一阵窸窣的衣履脚步声传来,窗外廊下的明角灯映得雪地光影交相如白天,雪光中娉婷走来一队人,为首一清丽的女子,雪青色貂皮大氅绒绒的风毛半覆了脸颊,边行边款款地正声道:“‘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惊骇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沈师兄常日是不欺暗室的君子,这书但是白读了不成?如果有人歪曲谢家谋反,莫不是沈师兄为了报恩,也一口答允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