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封氏忍无可忍,手指忠孝王妃,面前这位骄横放肆的长公主喝道,“欺人太过!”
封氏带了流熏姐妹仓促赶往老夫人听戏的正阁,本是老夫人要同赵王妃絮絮家常,才打发封氏妯娌几个不必在跟前服侍。现在封氏一进正阁,就见忠孝王妃-孝义长公主早已端坐在正位上。她堆着一脸对劲的笑,手里捧了一盏哥窑小香薰炉,食指悄悄的拢着袅袅升腾的青烟,眼儿也不看封氏,任了封氏上前给她存候,她鼻子里才傲慢的微微哼一声,一旁的教引嬷嬷上前暖和的说,“夫人快快请气,自家人就不必拘这些虚礼了。”
封氏如坠入冰窟,如果不准颜儿走,公公那性子闻听如此多的肮脏事儿,势需求逼颜儿一死殉节;如果让孝义长公主带走展颜,她的颜儿但是掉进了阎罗殿,生不如死。这都怪沈孤桐,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她救颜儿的一线朝气都没了。
封氏责怪地回身看一眼,孝义长公主反是笑了,双眼笑得眯做一条缝,转向老夫人商讨着,“阁老夫人莫见怪,是忠孝王爷迩来听了些传闻,说是我这未过门的媳妇那日同琨儿这孩子……珠胎暗结,有了琨儿的骨肉。这才遣了本宫务必来过府看看。”
孝义长公主打量谢展颜,唇角微撇,声色俱厉地咬出几个字,“莫不是,贩子的传言公然不是空穴来风!谢四女人浪荡成性,前番勾引我家琨儿,现在耐不住春闺孤单,同野男人轻易勾搭成奸,怀了孽种,才不敢让忠孝王府晓得,现在躲躲闪闪!”
一句话点拨,封氏顿时哑然无声,气势立时被打压洁净,身子一软跌**椅上,目光板滞。
封氏神采一沉,透出不快,“长公主和王爷的美意厚意,臣妇心领,不过,小女的病,也有怡贵妃娘娘遣来的太医亲身请脉,日日向怡贵妃娘娘禀告。”封氏心想,你不过是一个嫁出宫的公主,嫁给勋爵之家,竟然还敢骑来我头上不成?
方春旎忙上前规劝,语重心长道,“或是大舅母爱女心切,不舍mm远嫁,才埋没了颜mm怀胎害喜的事儿不报。”
封氏仓猝叮咛,“快,快扶蜜斯下去安息,她吃坏了肚子……”只这话怕是鬼也难信。
在场世人无不为之惊奇,迷惑的目光齐齐投向封氏和展颜母女。
孝义长公主幽幽地望着封氏一阵冷哂,然后对身后叮咛,“去请莫老太医来为四蜜斯评脉。忠孝王爷惦记取儿媳妇的身子,特遣了太医来服侍。”
“夫人慌得甚么?为人父母者,谁不是一心祈求后代安康,家宅安然,目睹女儿有病,如何讳疾忌医呢?舍近求远但是取不得的。”孝义长公主放低声音挑衅地问,“莫不是,媳妇腹中有了?”
封氏慌得顿时面无赤色,支吾道,“老祖宗,这,不过是颜儿吃坏了肚子,不知是哪个黑心烂舌的浑说乱传了出去。”
这可过分咄咄逼人!好歹谢府还是三朝元老,当朝一品,有头脸的人家。
“再无干系?谢四女人是我家琨儿的人,那日在经堂,众目睽睽下多少人亲目睹的,还能狡赖不成?”孝义长公主话音才落,谢展颜惊得凄然哭求,“娘,娘,颜儿不要,颜儿那里也不去!颜儿就要留在府里!”
孝义长公主双眼在谢展颜面上一掠,谢展颜慌得退后两步闪去母切身后,却踩去了她身后谢舞雩的绣鞋上,疼得谢舞雩一声惨叫,丫环们一片慌乱。
自家人?封氏心头一动,这话听得好刺耳。
孝义长公主一双锋利的眸子随即逼向谢展颜时,谢展颜或是一时慌神,竟然忍不住掩口冲去一旁,更是一阵干呕,仿佛要将五脏庙齐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