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嬷嬷。”方春旎转头唤了几声,金嬷嬷目光板滞,似没有在听方春旎的话。
老夫人插话问:“如何,馨丫头要订婚了?是谁家有这福分?”
金嬷嬷这才恍神自嘲的一笑道,“府里何时又聚了这些乌鸦,又要去同喜鹊争巢了,真真的沮丧!”
目光散落在墙头,风拂过,几株青草在墙头灰瓦间飘摆不定,一只乌鸦呱呱的四下寻食。
沈孤桐一惊,全神灌输的凝睇封氏,细心听着她的没一个字,但越是想去听清,那话音却似更加的昏黄含糊,只他清楚的听到,十公主选驸马的事儿这一两日就要有端倪了,他欢心满怀,却又要死力粉饰那心头的狂喜。
“以身相许?女人是说,公主是要招驸马……”金嬷嬷深思着恍然大悟,瞪大了难以置信而惊诧的眼。
金嬷嬷在身后为封氏打着扇,含混的应一句,“似是听赵王妃提起这么一句,不知是真是假呢。”
沈孤桐眉心一跳,一抹欣喜同眼眸划过,又垂垂的粉饰,那纤细的神采没有逃过流熏的眼。
翰林院,因下午要开假半日,民气浮动,更偶然义办差。
谢子骏大病初愈后变得沉默寡言,举手投足间都透出决计的谨慎,虽不是那种唯唯诺诺,平平平淡间透出近在天涯的冷酷。便是流熏看他都感觉有几分奇特,更透出些心伤。想多问几句,谢子骏便成心躲避。倒是谢子骏身边的沈孤桐,显得格外的义气风发,眉宇鹰扬,玉树临风。
金嬷嬷浑浑噩噩的跟着方春旎绕出小园,云里雾里般不得经纬。清楚是大夫人成心拉拢沈孤桐同四蜜斯谢展颜,也仿佛大夫人发觉沈孤桐故意攀附谢流熏这阁垂白叟的嫡长孙女。至于当朝的公主,这沈孤桐也太不自量力,论家世论人物,如何就轮到他?
下午的半日开假,沈孤桐早已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想去打马春游。几日来所行之处,都有街衢上妇孺指导他这年青俊美的探花郎,仿佛他现在得尽天下的钟灵毓秀,倍受谛视。仿佛雨过晴和洗涤了漫天雾霾,心头非常的开朗。捱到晌午,出了翰林院,沈孤桐同子骏迫不及待的打马赶去神仙庙,内心记起了几日前兰馨十公主隔了纱帘偷窥他的那一眼,心头不由暗动。流熏这胸无城府的丫头都看出了十公主对他成心,今儿又见翰林院的主事对他格外另眼相待,似也得知皇上要选婿,看中了他这探花郎。内心不由甜滋滋的,快马扬鞭,双腿一夹马腹,白龙驹马蹄飞奔,甩下了身后的谢子骏不断地喊,“沈师兄,等等!”
“嘘~”方春旎悄悄推她拜别,低声道,“若府里出一名驸马,倒是一段嘉话。”
方春旎噗嗤一笑道,“嬷嬷谈笑了。自古云阴晴不定,不知那片浮云后有雨,莫欺少年穷。想昔日沈师兄初来谢府时,落魄寒酸,府里的丫环都在讽刺寄人篱下的这位门客。如果她们早些晓得沈师兄有今儿扬眉吐气的日子,怕是一早的就抱定这棵大树了。但是个金饭钵钵。”
沈孤桐忙羞恼的制止,却被世人不断地讽刺,只见谢子骏在一旁仿佛闹市读书普通的温馨闲然,涓滴不睬会他们的逗闹。但沈孤桐现在已是心慌怒发,无风不起浪,事出有因,想是十公主选驸马的事儿十拿九稳了。前几日,他还为获咎了封氏而内心惴惴,现在他总算安然。如有皇上一纸圣旨,有公主对他的倾慕,他是今后的驸马,阿谁破鞋谢展颜和她腹中的小孽种,还想强塞给他,现在他但是爱莫能助了。想到这里,内心便有了一丝淡淡的对劲。